1973年出生的多栖艺人曾宝仪,大家都知道她是香港演员曾志伟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女儿,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妈妈台湾厨艺节目明星王美华祖籍江苏淮安,她的外公就是当年战乱时随国民党的船去了台湾,所以曾宝仪虽然出生在香港,父母离异后随家人又搬到了台北生活,其事业的主要根据地也在台湾。
央视2014年播出的历史纪录片《客从何处来》,第一季第六集就是曾宝仪从台湾回大陆,到江苏南京、淮安两地探寻外公去台湾之前在这些地方生活的痕迹。曾宝仪从淮安带着外公妈妈的胭脂盒,外公侄子给他准备的外公喜欢吃的蜜枣,还有与外公有关的很多老照片,跨越海峡交到外公手里时,85岁的外公对很多往事、故人记忆不那么清晰了,但外公看着那些老照片还是笑着说:历史真长啊,可不是吗?从17岁离开故乡到宝仪去实地寻访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65年。
曾宝仪的外公是跟着国民党部队一起随船去台湾的一名普通印刷厂工,也是无数因为同样原因在台湾重置家业的大陆普通人的代表。65年后故乡早已不是外公离开时的样子,父母兄长先后离去,还有等了外公三年订了娃娃亲的表妹刘奶奶,靠出去讨饭养活外公父母的四外婆,就是真实上演的现实版电影《云水谣》啊。多少人事变迁的遗憾、悲伤,再让曾宝仪去回想的时候,她忍不住几次都哭了。1992年曾宝仪外公第一次回乡探亲,虽然没有等来日思夜想的大团圆,但他依然凭一已之力给村里造桥,给父母修墓,还种了一棵树在墓旁,也算是迟到的尽孝吧。
“他们还在这里,但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没有办法再往回看了。”除了那些刻骨铭心生离死别的爱情,在时代大背景下恰恰是这些普通人的,即使是还未开始就被迫结束的微妙情感,才真实得令人酸涩。从以为能很快回故乡,到重新娶妻生子,到真正政策开放能够回到故乡时,人却已经暮年,真的让人感叹,个人命运在大历史洪流中的渺小。漫长的岁月被压缩至很短的时间,个人的喜怒哀乐被突出地表现出来。
曾宝仪有段话说的很好。每个人对待过去都会有自己的方法,晚上能够安稳的睡得着觉,第二天还能继续努力下去,这样就够了。不管对方做出了怎样的选择,这都是作为后代无法置喙的。一个人只有把自己先顾好了,才有能力和精力去照顾别人。有些事或许真的可能永远都不必说出口吧。
第一季全看完,几乎每一集都有泪点,只有曾宝仪这一集看到后面真的是跟她一样泪流满面,那种亲情的东西实在是太戳心了。多少人年少时期离开家乡,飘洋过海,想着我会去台湾多久?端午以前大概回不来,中秋总可以吧,绝不可能在那里过年的。谁知上了船,就是一生!
“所有的颠沛流离,最后都由大江走向大海,所有的生离死别,都发生在某一个码头。”小人物被历史洪流不断裹挟的悲哀,战乱纷争,和平背后有多少像曾宝仪外公这样的人付出了一辈子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