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我有一位很特別的朋友他叫toby,加上朋友琼 ,我们仨人成了小镇圈子里有名的‘’三剑客‘’。
我是在图书馆做义工时先认识toby妈妈先的,后来反而toby成了我的跟屁虫。各式的展览、酒庄、餐厅都能看到老中青三剑客的身影。
我认识toby 的时候他差不多四十岁了,高大肌肉男,唯一的爱好就是吃喝拉撒基本上在健身房度过。
toby爱玩极限运动。三十露头时在一次空中极限跳跃时撞到后脑,成了三年植物人。他有兩个女儿。第二年还在昏迷中,他的太太和他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兩个女儿回到了澳大利亚,把象一棵安靜的树一样的toby 留给了已经步入老年的妈妈。在家人的哀声叹气的第三年,toby奇迹地醒了,活蹦亂跳象只虾,只是智商是六七岁的孩子,而且会永远固定在孩子的情怀里。
刚认识toby时,没人告诉过我他的智商。他有一个毛病就是特別爱讲话,从一开口可以一直讲几个小时不嬚累,话题特別多而广。
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每次做义工遇到我,总是我去哪儿他跟哪儿。出于礼貌,我一直耐心倾听,沒想到他更来了劲儿跟打了鸡血似的。直到有一天,toby妈妈告诉我,你有事该忙忙,不用理他。toby智商只有六七岁孩子。我看了一眼toby,据说他一只眼晴醒来之后成了內逗鸡眼,另一只沒事。
我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思,反而正儿八经地开始和他做起了好朋友,经常叫他给我当苦力。
有一天开车回家,打开电动闸门,远远地我看见通往车库的道上有只盘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绿色小蛇。我尽量把车开在中间不要压了它。进家之后趴在窗上看了一会儿,发现蛇盘在那一动不动,象是死了。也不大,就象盘起来的小花卷。
话说我趴在窗台看了会儿,就十分确定那条盘起来的碧绿小蛇要么被非洲的大太阳烤得昏昏欲睡,要么就是死了。 我当时一个人在家,大中午头的太阳明晃晃的,无形当中给我涨了不少胆儿。当即立断去厨房拿了个最大的钢盆,走近小绿蛇,照准扣下,加盖一块花园里找来的石头。这才让吓破胆的我叽哇乱叫了起来,非常不成体统。
我打电话给toby叫他来家玩,我就站在远处盯着钢盆看动靜。
不一会儿,toby骑着他的山地车来了,头戴安全帽,骑得滿身大汗,见面就开始讲中午吃什么好吃的不能停。
‘’toby,你怕蛇吗?‘’toby愣了一下,‘’多大?‘’
我马上安慰他:‘’不大,很小!很漂亮,绿色的。‘’说得toby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被我扣下盆下面‘‘,我指着盆。
’‘你确定它还在下面沒有跑?’‘叫他问得我也不确定了,开始有点紧张躲在他身后。
toby一边咯咯笑夸我聪明,一边拿走石头,拿掉盆,还好小蛇纹丝不动还盘在那儿。toby一把拎起来,对着蓝天白云说,’‘死了,头上有点血。我们把它埋了吧。’‘
我走在前面带路,想找一个离房子远一点的地方。突然,我脖子上一凉,toby把蛇扔在我脖子上搭了半圈,我吓得人仰马翻!气得脸通红,很想踢死这个搞恶作剧的大小孩!
这个恶作剧,后来成了他对人人讲的谈资,讲了好几年。大家都不怎么好意思笑,就光他自己,每回笑得岔气。
就是这么一个猪队友,为我搖旗呐喊,帮我赢了两届南非海军俱乐部的帽子选美皇后。贏得的奖品和他对半分。
是的,toby很容易信任別人,带着孩子的纯真。他的世界是快乐的,竟然连小孩子的烦忧都沒有。
每天,就象只快乐的小熊骑着车到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