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北大荒的冬天。
雪来的特别早,早早就下了场大雪,雪封大地,对野生动物的生存来说是个考验。
狼也一样,春,夏,秋,食物充足,狼或成对或单独捕食,很少去村屯捕食猪羊等。更别说吃人了。
狼只有冬天下大雪后,食物短缺,狼才会集结成群,最少三五只,多则几十只,才便于围堵捕食猎物。
狼除非饥饿到一定程度,才会攻击人。
本人在北大荒生活了五十多年,那个年代狼还是很多的,没听说人被狼吃了,至少在这个三千多平方公里的小镇上没有。
就这个问题我曾问过岁数大的,也确实没有人被狼吃掉。
但是人是不能走夜路的,以防万一。
至于狼吃人那都是个例,不曾真实的见过,总之狼是怕人的。
这一年雪来的早,雪也下的很大,狼为了生存,便成群结队。实在捕不到猎物,便打起猪羊的主意,不时的骚扰村屯的猪羊,但都没有成功,因家家户户都养几条狗,加上左右邻居的狗,就是十几条。
姜春生家在马架子屯,文化大革命改名向阳村,姜春生住西北角上,三间屋住两家,东屋姓白,有一儿早已结婚,育有一对儿女。公公和儿媳分住南北炕。
屋很矮,大个子进屋要低头,屋里地面比外面低四十公分,这叫下窖,也是为了保暖。
屋是用羊草蘸着泥拧成的,叫拉哈辫。每家住一间,两铺大炕,中间一间两家共用,每每做好吃的都端给对面屋一盘子,形同兄弟。
今年雪大,屯子的后街房屋的后窗户,早已被大雪埋上,姜家住西北角,大雪早已没过屋沿,孩子们爬上屋顶往下打着出遛滑。
雪没过房屋并不是雪下那么大,是风吹雪造成的,风吹的雪会很硬,所以孩子们才会打出遛滑。
这天晚上,姜春生很早就睡下了。早睡是为了养足精神,等孩子们睡着后,和爱人亲热亲热。
姜春生和爱人行完房事之后,迷迷糊糊的睡的正香呢,忽然听到狗叫,狗叫声越叫越多,越叫越急,而且不是好动静的叫。
姜春生马上醒了,媳妇也起来了,穿衣服下地,拿电棒,摘枪上子弹。这时对面屋也起来了,电棒洋杈拿在手,开门出去直奔猪圈,这时看见不远处有十几只小绿点,有的还在晃动,姜春生知道是狼。瞄着小绿点就是两枪,小绿点瞬间都不见了。
姜春生赶快回到猪圈,用电棒一照看看猪怎么样,两头大肥猪都在,一头肥猪耳朵在流血,姜春生媳妇进屋抓了一把白面按在猪耳朵上。
左邻右舍年轻人,拿着洋杈电棒跟着姜春生去看看打没打着狼。
捋着狼的脚印到了打枪的地方,大约六七十米,姜春生心里已有数。
用电棒照了照没发现狼的尸体,再细看,在狼的脚印这面,有几颗砂遛,子弹打到雪上的痕迹。说明枪打的不高也不低。
捋着脚印往前走了走,有血,出血了,狼被打中了。血越出越多,这时姜春生安排,洋杈准备好,以防狼受伤后拼命。
电棒往远处照,一步一步小心疑疑往前走。突然看贝远处又出现十来只小绿点,姜春生明白了,那只受伤的狼,或是已经死了,或是已经不能走了,狼群不忍心丢下它。
姜春生他们继续往前走,绿点忽然不见了。
受伤的那只狼倒在地上,已经淹淹一息了。群狼不敢再和人作对,今晚的行动没捞到好处,还搭上一条性命。所以都吓跑了。
把狼拽回去,当晚大伙就扒皮烀肉,大吃了一顿,虽然狼肉没有狗肉香,但终久是肉。
第二天姜春生带好枪支装备,早早来到狩猎队,向队长报告昨天晚上狼进屯袭击猪的事。
姜队长马上安排今天去打狼,一个小时人员该来的都来了。
董士礼付队长昨天就请假,岳母过六十大寿。郑三炮老爹老慢支范了,侍候好几天了。
我们一行六人,首先打好裹腿,我们的鞋上缝上一块布,再把裹腿打到上边,因为在大雪里走一天,裹腿打不好,脚脖子会灌雪,会把脚脖子冻坏的。
打好裹腿,扎上子弹袋,带上黄色就是和草差不多颜色的狗皮帽子,穿上白色的防护服,其实就是一块白布。
我们猎人为什么不带狐狸皮帽子,和貉皮帽子呢?
狐狸皮帽子太暖和,不适合年轻人带,烤眼晴带常了会长眼屎。貉子皮帽子毛太长,瞄准时影响视线。
我们跟着狼群,狼群又光顾了杨家窝棚屯,文革改名战斗村,据说是杨家将的后人。
狼群却意外的偷袭成功,弄走了一头一百多斤的半大不小的猪,等我们跟踪跟到只剩猪蹄角子了。
这群狼,数脚印还剩五只,我们继续跟踪,跟进了一片原始森林,树林不算很大,不远处有个断空。
队长安排我围着树林绕一周,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脚印。
我确定狼就在树林里趴着,队长安排三人赶三人堵。
姜春生,石金山,金钱豹赶仗子,姜队长和赛飞虎我们三个堵仗。
按设计好的方案布置好,但等那头枪响。
我们选好位置,防护服披好,隐蔽起来,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砰枪响了,停顿一会,砰又一声枪响,又一声,不间断的砰,砰,打的树枝沙拉沙拉响。
终于等到狼跑出来了,五条狼直奔我跑来,狼跑到离我五十米的时候,我俏俏的举起了枪,说时迟那时快,瞄准时,狼已离我四十米了,因为狼都顺着跑,我瞄准头狼,砰的一枪,头狼跄倒地上瞬间溅起了一股白色的烟雾,把头狼包裹了起来,后边一只则来了个狗跄屎,一头扎进了雪里,再也没起来。剩下三只狼见状,急忙拐弯,朝姜队长跑去,正好给个横枪,紧接着我又瞄准一只狼的嘴巴前面,砰一枪,一枪打中了狼的脑袋,瞬间狼来了个空翻,两条后腿翻到了前面,肚皮朝天摔在雪上,砸进了雪里。剩下两只就奔姜队长跑去,这时我迅速換上子弹,姜队长那边砰,砰两枪两只狼都跄倒在雪地里。
五只狼被我们全部消灭,我们每每成功的打一次围猎,每个队员是很有成就感的,特别是队长总指挥更是感到自豪。
打围也就是围猎,是集体行动,每一个人,每一个环节,都不可忽视,其中的每一个人,碰断一根草棍发出声响,很可能就前功尽弃。
打猎不但需要枪打的准,还需要很多技巧和经验。更需要的是人的和谐,才能取的成功。
这次狩猎共猎的五只狼,狼皮每张生产资料商店收购二十元,为民除害奖每张二十元。
作者陈培富,山东青州人,工作在黑龙江,现定居青岛。
二0二一年九月九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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