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Alice
3月第一周的美国院线终于恢复了些许活力,除却与国内同步上映的《驯龙高手3》和奥斯卡获奖影片的一波重映。
还有一部“小清新”的惊悚片隐藏其中,那就是由“演技成精”的于阿姨伊莎贝尔·于佩尔和童星出道的“资深演员”科洛·莫瑞兹领衔主演的《遗孀秘闻》(Greta)。
距离上一次于阿姨出演英语影片《猛于炮火》已经过去4年,在采访里她坦言,用非母语表演对她来说还是不够自如,因此只有足够吸引她的剧本才会答应出演。
虽然影片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首映时观众反应不够理想,目前的口碑与评分也稍有点惨,但我个人是非常买账的!
并始终如一相信于阿姨的眼光,相信她透过这个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传统“跟踪狂”惊悚片类型的影片,看到了其背后所揭示的与时下契合的社会意义和一种“反类型”的努力。
故事发生在当下的纽约。
弗朗西斯(科洛·莫瑞兹饰)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在经历母亲的过世后,离开父亲和家乡波士顿,搬来了陌生的纽约,以在西餐厅当服务员为生。
她总是骑着自行车或搭地铁独来独往,身边亲密的朋友只有室友埃里卡(麦卡·梦露饰)。
她在繁华拥挤的纽约,忍受着孤独。
一日偶然,弗朗西斯在地铁上发现了一个女士包,她提着它走下地铁,想把它交给地铁站工作人员,无果。
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促使弗朗西斯把这只包带回了家,埃里卡翻找出了里面的身份信息。第二天,弗朗西斯带着这只包登门拜访失主。
失主是一位六十出头的女人格丽塔(伊莎贝尔·于佩尔饰),她穿着得体的碎花裙,化着精致小巧的淡妆,略显惊讶又满怀感激地把弗朗西斯迎进客厅。
格丽塔的家布置得极为有格调,地上铺着镶花地毯,家具的样式与摆放有着明显的欧式风格,家人照片恰到好处地陈列着,还有复古的钢琴与留声机。
原来格丽塔也是独自一人生活,她的丈夫与女儿都不在身边,两个孤独的灵魂一拍即合。
正当弗朗西斯准备开始与格丽塔深入交往时,却发现了格丽塔邪恶的秘密。
这段关系随即破碎。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当然没有,格丽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走弗朗西斯,剧情开始朝着不可收拾的混乱惊悚方向发展。追击,胶着,反抗,囚禁,复仇接踵而来。
全片时间只有不长的98分钟,我一直都处在一种极端的紧张之中,因为于阿姨演得实在太吓人了!
虽然导演仍旧在使用老套的一惊一乍(jump scare)以及把玩着音效,但精准的惊悚拍摄角度,精心设计的美工置景和于阿姨出神入化的演技一结合,产生的恐怖效果胜过真的鬼啊!
于佩尔长着一张古怪又意味深长的脸,可善良可邪恶。
在她此前的百余部作品中,她大多饰演在善恶之间游走的女性角色,上一秒是可恶的加害者,下一秒就成了可怜的受害者。
但在《遗孀秘闻》中,她破天荒(huo jiu jian)地饰演了一位极端邪恶的人,没有一丝可辩白的空间。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新的体验,对观众来说也是一种对她的新的感知。
为了在各种细节上都让这个角色显得很“变态”,于佩尔经常会“直觉式”表演,因此总会出现即兴添加的片段。
比如片中在格丽塔残忍杀掉前来侦查的私家侦探后,她情不自禁地举着手里的枪旋转舞蹈起来。
导演很认可这段创作,因为它显得格丽塔是在玩弄这些人,玩弄这些她有意建立的关系。
爱尔兰导演尼尔·乔丹在好莱坞和独立制作间游走多年,此前拍摄的多是偏主流的商业电影,并相继拿下过柏林银熊和威尼斯金狮最佳导演奖,凭借《哭泣的游戏》拿下过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夜访吸血鬼》是其最负盛名的作品。
在导演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探讨联结与孤独的关系,呈现陪伴关系中纠缠不清而黑暗的那一面一直是他热衷的主题。
《遗孀秘闻》离开了他所习惯的大制作环境,围绕一个小的格局,展现了一种具有腐蚀性的寂寞孤独如何吞噬一个人,继而催生出邪恶与变态的结局。
同时,也有关于母性标签和依赖迷恋等副产品的牵涉。
导演认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特别是在纽约这座容量巨大的城市。巨大的人流量与拥挤的环境催生出的是一种加倍的孤独。
有些人能够忍受孤独,把它转换为一种自由,有些人则不能,长时间的孤独会导致他们精神与行为的双重失常。
导演的创作点从自己出发——他是一个不能自己待着的人。
于佩尔形容导演乔丹是一个有趣又古怪的人,认为这部电影的气质生发于导演自己的特质。
另外,导演还加入了时代的元素,比如现代技术手段的侵入式联系。片中最精彩的一场戏当属“电话追击战”。
格丽塔跟踪埃里卡以此来威胁弗朗西斯,弗朗西斯一边与埃里卡打着电话指挥着她逃跑,一边接收着格丽塔在手机上传来的埃里卡的照片,传递着“我就在她身后”的紧张感。
这种远距离遥控的惊悚也是现代恐怖片的一种新的调动方式,与“跟踪狂”,“囚禁”等老套的桥段竟形成了一种时空的对比。
导演有意省去了对两位主角更多维化的背景塑造,而只专注在两人相遇后的拉扯,并且制造男性角色的缺失,是有意在对传统“变态跟踪狂”类型进行颠覆。
虽然小的格局导致了主题的更深刻传达,但表演与情绪的塑造在感官上绝对造成了不小的爽度。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