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极度不安,我笑了笑安慰说:“别疑神疑鬼了,这种衣服什么地方都可以买到,别没事找事吓唬自己。”
杜晓兰挤出一丝苦笑说:“我也知道,但刚才那个人说话也太古怪了,我总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指不定他结巴刚治好呢。”我打断她接下来的说辞:“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们也要过去把工作做好,收了人家钱,哪儿有不做事的道理。”
杜晓兰不再吭声,在我的催促下,将化妆包整理妥当,又拿了几件新娘的礼服,这才跟我关门上车。
出了西安,杜晓兰也从那条新闻的阴影中脱离出来,一边欣赏着一晃而逝的风景,一边东一出西一出的扯着。
一路高速,并没有见过任何车祸遗留下来的痕迹。不过这地方的地形确实险要,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深沟,稍有不慎不是撞山就是掉沟里去。
约莫驶了三个多钟头,这才来到坪兴乡境内。在进入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就看到几十名披麻戴孝的人跪在灵堂前。
现在虽然正在普及火葬,但很多地方还依旧保存着土葬的习俗。
老一辈的人坚信入土为安这种说法,如果火葬,死者的灵魂便会被火焰灼烧,随着骨灰扬起而魂飞魄散,只能成为一个孤魂游鬼,无法投胎转世。
小时候对这种葬礼已经见怪不怪,对此我并没有观望,避开这些孝子,便继续朝前方驶去。侧目之际,看到杜晓兰一本正经的看着灵堂内的一口冰棺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事情。
我笑了笑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杜晓兰挤出一丝苦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人活了一辈子,最后却要被一口棺材囚禁不知道多少岁月。”
见她如此的忧虑,我宽慰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对岁月已经没有概念了。”
杜晓兰随口说:“那如果人死后变成鬼了呢?”
我并未告诉过她我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憨笑说:“别胡扯了,这世界上哪有鬼,只不过是人心在作祟罢了。”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我就是鬼呢。”这句话说完,她突然扭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还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
她的笑容让我有些发怵,再加上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慌。很可能是被小时候的见鬼经历给吓怕了,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晓兰突然莞尔一笑,说:“瞧把你吓的,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漂亮的女鬼呢。”
“说的也是,如果你真是鬼,那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鬼。”我尴尬陪笑,见她不再吭声,我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语,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前行两公里,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村子,不过随着汽车的逐渐逼近,乱七八糟的哀乐也传了过来。
我皱眉正想开口,杜晓兰突然说:“哎呀,明阳,我们俩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你听这声,好像不止一家办丧事啊。”
心说这杜晓兰还真有点傻白甜,三天前前往坪兴乡的大巴罹难,六十多人如果有一半是这个乡镇的,那也够好好折腾一顿的了。
说出了我的猜测,杜晓兰若有所思点头,囔囔说:“也有道理,不过一下死这么多人,也真够渗人的。”
这也是我想说的,鬼这东西确实存在,而且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惨死的。如果没有鬼魂作祟的话还好,可一旦作祟,那就是大规模的。
心里想着,车已经来到了村口,这个村子叫柴池岭村。
我们正前方是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此刻这条水泥路上陈设这三个灵堂,那些穿着白衣的孝子将路堵得严严实实,哀乐和哭声混作一团,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哭些什么。
死者为大,现在人家正在办丧事,我不好按喇叭让人家避开,只能熄火停在路边等候。
杜晓兰似乎有些害怕,蜷缩在副驾驶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恐惧,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他们散开,便下车信步走了过去。
农村人就喜欢看热闹,在距离最近的一家站着几个村民,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长叹了口气,对边上的人说:“哎,真是可怜啊,多乖巧的女娃娃,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一家三口都出车祸了。”
“可不是啊,多好的一家人,真是可惜了,明天就要……”
“孝子平身。”这句话一出,我也不再去听这些八卦,急忙回到了车上。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朝事主家里走去。
开车驶过,我扭头看了一眼,见灵堂内摆放着三张遗像,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
女孩的样子并没有看仔细,便被行人将视野挡住。
没有感慨,生死离别这种事情我也见得多了,另外两家也已经疏散开来。按照导航,连续穿过三个村子后,这才来到三河村。
让我欣慰的是,三河村并没有任何哀乐传出来。
杜晓兰长松了口气,笑了笑说:“这一路我一直担心那个刘继广会不会不是人,现在看来我完全是多想了。”
“我就说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呢。”我笑了笑,其实杜晓兰的想法我也有过。
顾虑烟消云散,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按照详细地址,很快就来到刘继广的家门口。
这是一栋乡村两层小洋楼,装修的还算可以,毕竟是农村,和这个村子的房屋相比,刘继广家里应该算是过的非常滋润了。
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按理说明天就要结婚,亲朋好友以及同村的人应该都来帮忙才是,但这家非常冷清,大门紧锁,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进出。
将车停下后,我看到在不远处的垃圾堆前面,蹲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男人在垃圾堆里面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见我们出现,疯疯癫癫的冲我们一同打骂便扬长而去。
这是个疯子无疑,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疑惑不解,从进村开始,各家各户大门都紧紧的锁着,除了看到的那个疯子,再就没有看到任何人。
杜晓兰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下车后将携带的衣服都拿在了手上,敲了敲车门对我大声说:“明阳,快点下车搭把手,现在都六点了,你想我们忙活到半夜吗?”
“下来了。”我应了一声,这个地方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整个村子的人都好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刚刚下车,一股冷风突然呼啸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来到屋檐下。现在已经七月份,可那股风却冷的出奇,和寒冬腊月的冷风毫无区别。
想归想,但已经来了,也不能打退堂鼓。
搓了搓胳膊,使劲敲了敲大门,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眯着眼睛望向东瞧西看的杜晓兰说:“好像没有人,你看看合同上有没有刘继广的电话。”
“你等等。”杜晓兰放下手中的衣服,将那份合同拿出来正准备递给我,身后的大门突然传来开动的声音。我下意识缩回手急忙转过身,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和很多庄稼人一样,男人黑瘦黑瘦。不过双眼充斥着血丝,眼窝有些塌陷,黑眼圈非常明显。身子抖抖颤颤,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一样。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我便被惊了一下,这种长相还真让我有些害怕。急忙缓过来,恭敬问:“请问这里是刘继广家里吗?”
男人勉强笑了一下说:“你们是婚庆公司的吧?快点进来吧,我儿子还没有回来,他让我安顿好你们。”
男人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房间,正主没在,有些布局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也没有卸下设备,关了车门,便和杜晓兰走了进去。
刘继广家很宽敞,前面是两层楼,院中间有两间厢房,厢房对面是一座长方形的小花园,后院只有一个小房间,外面上着一把铁锁,应该是粮仓之类的地方。
在我和杜晓兰犹豫之际,男人从房间出来,安排我们住处后便又一声不吭的走回了房间。
这两间厢房收拾的还算干净,被褥之类的都是新的,在炕边还放着一只一人高的立式衣架。
开了半天的车,正准备躺在炕上休息一会儿,杜晓兰走了过来,踢了我一脚说:“明阳,现在天色还早,跟我出去转会儿吧。”
“不去。”我打着哈欠,一头趴在炕上。
按照杜晓兰以往的习性,肯定会折腾的我睡不着觉。可出奇的是,今天这家伙倒是挺温顺,走出房间便再没有声音。
也不知道她转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没有细想,很快便迷迷糊糊起来。
隐约间,我听到一缕轻微的脚步声在房间内游荡起来。想要睁开眼睛,可双眼皮就好像被胶水死死的粘住,根本就睁不开。
这缕脚步声非常奇怪,就好像在房间内找东西一样。转悠了很长时间,声音这才停止下来,一缕悠长的叹气传入耳中,接着我就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眼睛依旧不管我使多大劲都无法睁开,想要活动一下身体也没有任何办法,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在死死的将我禁锢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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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压床!”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