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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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果的诱惑

文/钟跃进

除夕中午团年，一家子聚会，摆了两桌，热热闹闹，少不了喝上几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嚼着被称为人生果的花生米，钟二爷摆了一个偷吃花生的龙门阵……

七十年代冬天的一个晚上，在老家农村生产队和两个民兵守夜，仓库里堆满了稻谷还有很多人都念念不忘的一大堆花生。在计划经济时代，农民种什么由上头说了算，安排种什么就种什么。花生素有人参果之称，很受人们的钟爱。在川西平原上，黑土地只能种水稻、小麦和油菜，一般只有河滩地种花生或甘蔗类旳经济作物，生产队利用旱地种一些花生算是种类齐全，让人心生羡慕。那年月，管理十分严格，即使是挖花生的过程中也没有人敢偷吃，一定要等年终结算分配后才能吃上花生。几个小伙子守夜看着仓库里晒得干干的花生，用手一扒，发出脆脆的响声。闻着花生那诱人的香味，小伙子们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时候的样子用垂涎三尺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几个人在花生堆旁转来转去，商量着怎么吃点花生而又不被发现。毕竟大家都从未做过贼，心里虚得很。谁知当天粗心的保管员竟然忘了拓石灰盒，还把石灰盒放在仓库里。石灰盒是用一个小木盒装上石灰粉，利用底部刻上的印记在粮食堆上拓上记号，防止偷盗。哈哈，这真是天赐良机啊！常言道，钱到手边，肉到嘴边，谁也不想放弃这大吃的机会。躺在花生堆上吃花生，那是什么感觉啊。经不住诱惑的几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敞开肚皮大吃起来，这一夜是他们人生中吃花生吃得最过瘾的一次。剥下的花生壳，装了一大簸箕，如果处理不好，一旦露馅发现，会被扣罚粮食的。为了掩盖偷吃花生的行为，三个人当起了保管员轻手轻脚把灰盒拓好，趁着黑夜，把花生壳倒在仓库后的水渠里，让水冲走了。

那时候的人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加上成天劳作体力消耗大饿得快，第二天晚上，他们如法炮制，又大吃了一顿，仍将花生壳倒在沟里，谁知沟里断流无水，次日早上被人发现，花生壳还在沟里躺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原形毕露了。保管员首先想到的就是守夜人监守自盗，问谁在守夜，一查是钟二娃等三人。钟二娃是谁？生产队长的二儿子。老队长勤于奉献，正直公平，把生产队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搞得风车斗转，连续多年的劳动日价值都在一元三角多，群众十分满意，十里八乡都特别羡慕。看几个小青年犯了点小错，又有队长的儿子做挡箭牌，大家也不再深究了，吃都吃进肚子里了经九转回肠早已回归大地了。吃了多少也无从计算，到底丢失了多少，保管员自己也说不清楚。

俗话说，砍了树子免得老鸦叫。为了不再让人惦记花生，生产队搞了预分配，提前把花生分配给各家各户。那年春节，大家都吃上了香喷喷的花生，皆大欢喜。大家暗地里都感谢他们偷吃了花生，要不然，等到猴年马月才把结算搞得清楚，才能吃得成花生哟。真是打胡乱说了，悖论！悖论！罚酒！罚酒！

壳子吹完了，又是一声“喝起”，觥筹交错，举杯迎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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