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中寻找曾经迷失的自我、忘却的美好和更广阔的世界.....
也许纪录人生道路上的坎坷,总是会更得到一些人物的共鸣,所以,文艺电影在豆瓣总是一如既往会得到比商业电影更多的高分机会......本片也不例外,7.7分的评分虽然赶不上《海边的曼彻斯特》的8.6分,但是也真的距离奥斯卡大热《伯德小姐》的7.9分和《佛罗里达乐园》的8.0分也不算太远.......而且,本片毕竟还是74届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提名作品之一......
当然,r君也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这种“娓娓道来”,即便结局可以看到阳光和希望,依然在大部分篇幅中处于“阴云密布”的生活状态的作品.......
但是,这不妨碍我们依然可以在这样的电影中感受到一些什么,或者,也许r君更prefer的,是看到这样作品中反映出来的更多的是,人生到底要怎样避免走更多的弯路,才可以避免浪费更多的生命.......而不是反复感叹这些作品多么贴近苦难的生活本身.......
这部改编自威利.瓦伦丁(willy vlautin)的同名小说的作品,讲述了一位16岁少年在迷惘和艰难中寻找自我道路的历程:
查理(charley) 自小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父亲没有像样的工作,没有理想,却沉迷于到处风流,母亲也很早离开了他。虽然父亲还是爱着他,但是却一直没有办法给他任何更好的人生,更好的指导,更好的教育.......影片中虽然没有表现,但是charley从小就看到了爸爸放纵的生活,甚至习惯了爸爸一直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在电影中虽然没有表现,但是小说中还有更多混乱生活的描写).......
机缘巧合,查理帮助了一个以饲养赛马为业的老人,并且因为这个机会,他有机会变成了马圈中的帮手,学习饲养赛马,让他也喜欢上了自己一直照料的赛马“lean on pete” (赛马皮特)。
但是生活似乎是残酷的,赛马皮特已经5岁了,无非一直保持它的巅峰状态,因此表现越来越差,最终要被主人卖去墨西哥。而天有不测风云,查理的父亲,因为与有夫之妇有染,被对方的丈夫找上门来,在打斗中受了重伤,在医院里不治身亡。 查理突然变成了一个没有监护人、无家可归的人.......也许是唯一的精神寄托,查理决定把彼特解救出来,因此他趁马场主人不注意,用拖车装上了皮特,就此走上了逃亡的道路,一路从波特兰到怀俄明州,要去投靠他仅剩的亲姑姑.....
这一路当然是历经艰辛,跟《三千里寻母记》实在有得一拼。路途中也遭遇了不少事情,而赛马皮特终于在一次受惊中脱开了缰绳,被飞驰而过的车辆撞死......查理也只能孤灯之影的继续过着流浪汉的生活,一路挣扎着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姑姑,终于有了一片安身之所。
但是,说实在的,如果真的要比,r君仍然会给宫崎骏的《三千里寻母记》打出极大的高分,不是本片可以比的。除去人物个性刻画本身和故事的复杂变化程度,重要的是,《三千里寻母记》中有太多人性闪耀光辉的场景和描绘,而在这部《赛马皮特》中,则有太多的现实、无奈和负面的情绪......比如:查理不顾一切的把赛马和车辆都偷走,没有钱,也没有任何规划,他只能靠一路偷窃来支持自己的生活;在碰上流氓抢夺自己的钱财时,他也以暴制暴的抢回了,不过几乎危及了对方的生命......
也许这些都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和无可避免的必然,但是的确过于残酷,有时也过于自私.....其实查理本身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做事负责认真,所以效果向来不错,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当然16岁的少年,确实没有办法强求有更清晰的人生目标。他劫走了赛马皮特,并没有对它有什么明确的规划,只是一种纯粹的眼前问题的解决,或者想当然的自以为选择了最好的方式。 他听说(甚至只是想象)被卖掉的赛马,会在墨西哥被屠宰,所以他决意要拯救皮特。但是其实大多数赛马的命运,只是变成了农场里或者游乐场里的马(因为马肉实在不是什么好食品),至少它们在失去了赛马的能力以后,还是可以在自己作为马的种族,过着自己应有的生活。但是少年的鲁莽,非但不能拯救它的命运,最终还是因为照顾不周,让它命丧高速公路......
所以,人生有时候在没有能力看清未来和未知的情况下,所做的决定和判断,很大概率就是错的。 皮特的命运是悲催的,因为无知无畏的少年,不需要对它的命运负责,所以即便发生了悲剧,对少年本身仅仅是多了一个心理触动,但是皮特自己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有时候,很多人对他人的鼓动,也许没有恶意,但绝大多数都没有负责任的能力和意愿,所以,即便最终发生了任何不幸,仍然是当事人自己损失最大,而当初给出鼓动和意见的那位,最多也只会同情一下,似乎永远仍然是你的好朋友,不会记得当初鼓动人跳了坑的也是自己。
的确,少年会经历,会成熟,会痛心,会回忆,但是当他成长起来的时候,皮特在哪里呢? 是了,故事的主角当然不是一匹马,所以皮特是expendable, 可以牺牲的,它只是成就少年的人生路上的过客。 所以书的题目叫“lean on pete”, 直译是“依靠在皮特上”,或者“值得依赖的皮特”,可惜pete被依赖之后,丢掉了性命。
但是,你如何判断自己是主角,还是那匹马呢? 当你感觉到对方给你的温暖时,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份新的慰籍而已,看似拯救的行动本质不过是没有目标的冲动,因此最终付出的,依然是无知,盲从的代价,用自己的生命和未来变成了别人成长的注解,这才是更加悲剧的命运.......
听起来很残酷,但这才是人生常态。
有人说,成长,都是被逼出来的。
是,但是,成长成什么样,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最终会走成什么样,也是你的选择所选出来的。有很多事情,并没有到达那么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根本无需去体验到那些人生本不需要体验到桥段......
比如:查理显然是个会用心工作的孩子,但是一直缺乏教育和教养,但当然这是父亲的问题。但是当父亲不幸之后,美国的未成年人救助是可以帮助到他的,甚至可以帮他联系到他想要找到的姑姑,完全不用经历偷窃、流浪、打斗这样的人生。 最终的结果,仍然是他可以回到一份正常的生活,重新回到学校,人生不需要承担那么多污点和苦痛,仍然可以成为社会健康的一份子。
但是,因为他的恐惧、失落和冲动,他不止一次选择了更加艰难,甚至错误的道路。
当然,失去了父亲,让他突然惶恐,所以想到连自己喜欢的赛马都可能失去,于是走了劫走雇主车辆和赛马的道路,也算情有可原。但是正是这一步错误,让他不得不走上更多的错误选择,偷窃,撒谎,吃霸王餐,混迹流浪汉之家,伤人(虽然是为了夺回自己的钱财)....... 也许这一路可以让查理学会成长,但是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生历程会给他的心灵和未来生活带来怎样的阴影。
在电影中,有一段算是令人扎心的情节:
在他暂时投靠的一对兄弟家中,碰上了肥胖的女孩laurie和她的爷爷。虽然她爷爷对laurie态度极其恶劣,但是laurie依然在忍耐。查理问她:“你为什么还要忍受他(爷爷)这样对你?” laurie却无可奈何的说:“i don't have anywhere else to go........and, when you don't have anywhere else to go, you're kinda stuck.” (我真的没有其他去处......当你真的没地方可去的时候,简直就是被困住了......)
但是,你真的无路可去,没有选择了吗? 虽然有些事情看起来绝望,但是也许希望就在一转身之间,只是你有没有勇气去回头或者望向那里。
当皮特被车撞死的时候,警察对查理说:“孩子,别担心,你可以去警局洗漱干净,吃饱肚子,我们会好好照顾你。” 但是查理仍然选择了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偷了老板的车和赛马,这是犯罪,他不能落在警察手上。
这就是不得不用一个错误来弥补另外一个错误。 这所谓的一路艰苦和磨难,完完全全是因为自己最初的错误造成的,一路在用更多的错误来试图弥补。 当然,最终查理是幸运的,还能找到自己的姑姑,拣回自己的生活......16岁的人生,毕竟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是当你35岁,37岁,40岁了,到了应该收获的时候,还要去挥霍吗?
当然,三观不同,终究陌路,也是合情合理的命之必然。回头想想,其实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兮?”
即便如此,正如电影最后一段,深夜的查理无法入眠,对姑姑说:“我晚上会做噩梦,有时候是关于我爸爸,也有时候是关于皮特......我梦见它要淹死了,我却救不了它。我真的很伤心,我没办法救它......”
这就是人生中错误留下的印记,即便你走回了正路,依然会留下伤痕。
所以,在做选择之前,多冷静思考自己手上的选项吧,即使选错了第一步,也还可以尽快修正下一步,最怕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走下去,直到变得真的没有了选择.......
正如查理一样,有时候你的强硬和自立,其实才是你的curse(诅咒),有时候你并不需要强行证明自己,也不需要强行扭转一些事情,无须惶恐,无须过激,用更柔和冷静的方法去面对,才是更好的选择。 谁说坚持自我一定是条对的道路? 看似舒适的环境和感受,往往才不会是真正成长的好土壤,哪一位有成就的人士不是一路披荆斩棘过来的?
其实一切本可以避免,其实一切本可以更好,其实逝去的岁月可以不用荒废,其实美好的梦想可以变为现实,其实甜蜜的回忆可以持续......
我们每个人都会面对低潮,失落和失败,快速的寻找另外一个出口,看似表面解决了问题,但其实从来都不会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绝大多数情况下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付出更大的代价。 最好的方法,永远都是从失落和失败中找寻和发现自己做错的地方,并且学会不再重犯,否则永远只会在曾经跌倒的地方反复跌倒。
很多时候,有勇气回头,敢说“我错了”,本身就是一种成长,也才是真正的成长。
《lean on pete》,愿每一份成长,都无须经历这样的磨难......
r君,2018年5月20日之夜,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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