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别人眼里,他是个幸运的孩子。顺利的考入大学,毕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这让他一直活得很从容。在这个城市里,他喜欢在无人的时候,来到海边,去听海娓娓的诉说。他像个孩子,喜欢看科幻小说,喜欢闲时自己写点东西,自封自己是写手。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期盼些什么,他总是善于用平静也掩盖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会想那个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
她敏感,细腻,她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不喜欢和别人比较,和别人争抢。她甚至讨厌一切有竞争的游戏,比赛。输与赢都让她觉得不痛快。赢了,她会为输掉的一方难过;输了,她为自己能力不济难过。她希望这个世界平等,公平,并希望人人都这样想。当天空暗下来的时候,她会仰起头寻找依稀的星星,那是她在这繁华的城市里发掘的珍宝。她也会想象他穿着白衬衫,款款的向她走来,伸出细长的手。
他和她
在某个大雨过后的傍晚,或是某个慵懒的午后,或是某个合适的时间,他和她就这样遇见了。他没有穿白衬衫,没有细长的手;她也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他们就这样面对着,忘记了在遗忘的前生,不离不弃的约定。他只记得曼珠沙华那殷红的花朵,她只记得那惹眼的绿色叶子。
她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看不到。她看得清深黝的大海,却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人真的是种古怪的动物啊。他和她在路上,说着填补沉默的话。如果不说话,会不会就坠入沉沉的深海呢。他谈着他的工作,谈着这场时断时续早该倾盆的大雨,谈着将要迎来的奥运......每一句话都很正确,正确的可以作为书本教材,正确的不涵盖任何个人的情感。他很忙吗?忙到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忙到连开车的时候都在默默的念叨:这大暴雨一下,工地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是在逃避什么,亦或是太爱自己的工作?她不得而知,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可是究竟在等待什么,她又说不太明白,也许等待的最后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仿佛有一座冰山横亘在他与她之间,想要抱紧他,惟有先融化那座冰山。这寒气已经快让她绝望,他束着手,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点点消亡。
他
她的关心,他感觉得到,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害怕失去的感觉,害怕靠近又走远的一切。于是他远远的站着,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理所当然的用工作,用天气,来疏远这种丧失安全感的恐惧。她会离开的,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当她的热情逐渐消散,当她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她还会守在他身边,去温暖他寒冷的心吗?他努力的抵触着这份暖意,不允许自己贪图这转瞬即逝的温暖。终于,她的话越来越少了,她的问候越来越失去了温度。他独自开车来到海边,海发出呜咽的声音,吞噬着夜的黑。滚滚的浪拍打着岸,激起无数的浪花,狠狠地摔碎在岸边。他点燃了一根烟,烟氲在他上方盘旋。他心里空空的,好像缺少了一块。他终于知道,有一种东西越害怕失去,就越容易失去。因为害怕失去而表现出的疏远,成了他唯一余下的保护衣。
他和她
他们的故事也许结束了,也许还未完。那一夜,他们做了同样的梦,梦里有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红艳的花浓绿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