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五月二十七日夜，印度北方邦的一个村庄，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两名少女（一个14岁一个15岁）遭歹徒强奸，然后被吊死在了一颗树上。

由于该案性质十分恶劣，刚一发生，就震惊了全国。

这个案件最令人感到愤怒的，不只是因为歹徒的手段过于凶残，还有受害者的身份：他们都是“达利特”人，即“不可接触者”，或者叫“贱民”。

在印度，这样的“贱民”有很多，而他们的生存条件，也并不比那两位悲惨的少女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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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臭名昭著的“种姓制度”，把人分成了四个种姓（也是四个等级），分别是“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

其中，婆罗门是“最高种姓”，身份最为高贵，然后以此类推，首陀罗最为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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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一个印度人他的身份还能够归属在四大种姓之内，那他的生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在首陀罗之下，还存在着更加低贱的种姓：“达利特”。也就是开头我们提到的那两个受害者。

而他们的低贱程度，甚至已经不足以称为“种姓”了，他们更像是一群被排斥在印度社会之外的“孤儿”。

他们无法享受到最基本的社会服务，绝大多数工作都不接纳他们。只有那些最脏、最臭、最累的活才会交给他们干，如清理下水道，挑粪等。

更可悲的是，他们甚至没有一丁点“议价权”。因为就在近一百年内，印度还发生过三个低种姓少女在工厂做工，只是因为向工厂提出要“增加日薪”，结果就被工厂老板和几名警察轮奸，最终，这三个女工有两个都被吊死，另一个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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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与达利特同样悲惨的种姓是“佩尔娜”，这个种姓的女性在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会被赶出家门，靠卖淫来为家里赚取收入，直到四十岁才能退休。

一旦她们不肯这么做，就会遭到其他家族成员的责骂和殴打，甚至拿孩子来威胁她们。

而她们的丈夫，则大多游手好闲，或者从事一些简单的农业、牧业劳动。

从种姓制度诞生以来，这些印度社会最底层的人们，都在遭受着可怕的孤立和压迫。

1947年，印度独立，随即以立法的形式规定，任何人不因“种姓”“宗教”和“出生地”受到歧视。

因此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从1947年开始，印度的种姓制度就被废除了。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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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个表列种姓和表列部族委员会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在印度的各个邦中，几乎都还存在着大量的“不可接触者”，他们的社会地位还跟过去一样。

他们会遭到左邻右舍的歧视，会被村里的合作社排除在外，会被禁止在公用水井里取水，以至于当地政府不得不开凿多个水井，来将不同种姓区分开来。

除此之外，他们的孩子还无法在上学期间住进学生宿舍，他们自己也经常找不到愿意接纳自己的旅馆，哪怕他们并没有少付一分钱。

而这些“贱民”的房屋、财产受损，人身安全遭到威胁，甚至死于非命的消息，却屡屡见诸报端，让人不寒而栗。

例如在1972年8月12日，一位名叫拉姆达斯的“贱民”就被更高种姓的村民杀死，而村民杀他的原因，是拿他来祭祀神灵，以免除全村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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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年年末，印度内政部公布的数据显示，仅1969——1970年间，“贱民”遭到各种形式迫害的案例就多达一千五百多起。

这就让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印度在当时绝对称不上是一个“文明国家”。

到了2000年以后，印度“贱民”的生存状况依然不容乐观。2001年的数据显示，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镇，低种姓群体的人均消费支出都远低于社会平均水平。

但历史告诉我们，“贫穷”真的不全是他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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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哪怕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印度农村地区的“贱民”入学率仍只有一半左右，同时辍学率却高得吓人。

而“上学”的贱民儿童中，也仅仅只有20%左右的人拿到了“高中学历”。

这样一来，本就备受歧视的“贱民”又因为缺乏基本的“生存技能”，更难找到收入较高的工作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同时期（上世纪九十年代），他们中有半数以上都是“雇工”，给别人家干农活。

城镇中的“贱民”，有三分之一左右，是靠“打零工”为生的，就像曾经深圳的“三和大神”（干一天歇三天睡大街）。

然而直到今天，印度低种姓群体的“悲剧”还在继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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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印媒2020年7月11日的报道，拉贾斯坦邦的警察逮捕了十五名犯罪嫌疑人，理由是他们涉嫌无故殴打一名低种姓的青年。

几天前，这十五个村民将一个达利特种姓的青年，捆绑在树上，脱掉了上衣然后用棍棒殴打，说他偷了村里的山羊。

尽管青年拼命解释，说自己没偷，可这些人不仅不听，还威胁他要把他扔到火车轨道上。

最终结果是，打人者没有拿出任何证据证明该青年偷了他们的羊。

更过分的事情，发生在此前一年，一个低种姓的农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坐到了一家高种姓家族宴席的餐桌上吃饭，结果被其他人围殴致死，就连和他一样属于低种姓，但事先得到了许可的村民，都觉得他“有失分寸”，上去补了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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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印度“种姓制度”带来的另一个可怕的负作用——“刻板印象”。

种姓制度先把人划成了三六九等，分配给他们不同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并将他们严格的限制在各自的范围之内。

久而久之，人们就会认为像达利特这样的低种姓，就是不可接触的人，就是贱民，就应该遭到唾弃和鄙视。

而印度警方的办案方式，就是证明这种“刻板印象”始终存在的有力证据。

在印度的各类案件中，低种姓犯罪嫌疑人遭到刑讯逼供的概率要比高种姓大的多，同时，他们得到保释机会的概率又比高种姓低得多。

据印度某个民间组织调查，百分之八十三的警察都认为，对低种姓的罪犯进行严刑拷打没有任何问题，有的警察还会反问记者：如果不严刑拷打该怎么办呢？对这种“贱民”就应该使用粗暴的手段。

可这些警察根本没有想过，哪怕这些人真的卑鄙狡诈，肮脏丑陋，又是谁把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真的天性如此吗？

尽管今天的印度政府一直在努力消除“种姓制度”给当今社会留下的“恶果”，但这显然是一个“持久战”，因此无论是政府还是公民，都要做好同种姓制度做长期斗争的准备。

而斗争胜利最根本的一个前提，就是“人民的觉醒”。只有当每一个印度人都意识到：人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时候，印度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文明”的国家。

参考文献：

《1990——2005印度贱民群体状况研究》彭再新

《印度贱民解放的历史透视：过程、问题和展望》曹永清

《印度近现代贱民问题研究》马致远

《种姓制度对印度现代化进程的影响》赵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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