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道,礼乐明而教化洽,士多圣贤,民亦敦睦,不待言矣。即未能如唐虞三代,而礼法修饬,好恶不乖,亦犹可以泯奸莠。春秋哀乱甚矣,而文武周公礼法犹有存者,故贤士大夫,犹多言礼守义。战国纷争,不特礼乐荡然,并言礼乐之书,亦恶其害己而去之矣,于是是非不明,赏罚混乱,上以权势驱下,下以奸伪应上,孟子好辨,亦不能以一人口舌挽也,任侠之风,由是而开,至汉世虽兴,不能修明礼乐,以道化民,故侠士尤著。史公遭刑,家贫不能自赎,而亲故又无人为之援救,故有感于游侠之徒,赴危之义,特为立传,然其事本不可训,其人又何足称?故先言韩子之言,将通篇主意提明,下乃层层申说,反复感慨,只为真儒受困,俗儒称显,不可少游侠一辈,非遂谓游侠优于儒修也。篇中宾主自明,特其行文变化,观者易于炫目,博雅如班氏,且不得文义,讥其退处士而进奸雄,于是学者相沿,诬其本旨。愚是以不辞固陋,详绎而昭雪之,识者览诸。刘止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