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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呆

编辑|千叨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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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紫色》是根据黑人女作家艾丽丝·沃克的同名小说改编，主要讲述美国黑人女性在困顿、痛苦和坎坷的人生历程中逐渐觉醒的故事。

影片通过不同个性、经历迥异的女性角色，如西丽、夏戈和索菲娅等，勾勒出一幅多彩的黑人女性群像，这些形象的塑造涉及到种族歧视、性别压迫、女性自强等多个社会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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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对美国黑人女性形象进行还原与探讨，具有深刻启示与思考价值，值得观众深入品味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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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育权与母性的丧失

影片一开始，西丽只有14岁，她经历了继父阿尔方索的强奸，并生下两个孩子。在痛苦绝望中，她的婴儿被孩子的父亲偷走送人。

从那之后，尽管西丽曾在镇上偶遇过孩子，但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两个孩子的命运始终不明，成为西丽终身难以释怀的巨大痛苦。

而在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西丽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她的子宫遭受了过多的创伤，无法再生育出更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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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丽和她的妹妹南蒂所谓的“亲生父亲”其实是继父，但在她们的认知中，继父长期扮演着亲生父亲的角色。

直到三十多年后，这个事实才被揭露。这位“亲生父亲”不仅对西丽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而且还对南蒂产生图谋不轨的想法。

他强迫西丽交出她刚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剥夺了她作为母亲的天职，造成了更深层次的伤害。

在继父的认知中，西丽和南蒂只是被用来满足他欲望的工具，是妻子的替代品，而妻子的最大价值在于充当欲望的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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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去掉继父所谓的“父权”意义，他的男权象征便显露无疑，表现出对女性群体的灵肉伤害。

当镇上的鳏夫阿尔伯特来求娶南蒂时，继父将西丽当作妹妹的替代品出售给了阿尔伯特。西丽从雾气缭绕的玻璃窗户上看到阿尔伯特骑马而来。

接下来，镜头转到阿尔伯特和继父的谈话场面，继父扬起下巴站在台阶上，阿尔伯特镇定自若地骑在马上。

两个男人在一个相对平等的地位上进行交易，而西丽则走下台阶供阿尔伯特查看。几句话过后，这场奴隶贸易式的女性交易便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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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父权和夫权共谋式的交易揭示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附属地位，这意味着女性被看作是男性社会所拥有的财产。

2、蒙昧状态的身体欲望

正如人类学家玛丽·道格拉斯所言，身体是一种有力的象征形式，代表不同的文化意义、社会等级制度以及形而上学信仰。

文化的规则和信念也被编刻在身体上，并通过身体的语言得以巩固。身体还被用作文化隐喻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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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较少出现关于性场面的描写，但从西丽的画外声音叙述和可视化的镜头表达中，观众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她身上存在的性意识混沌、模糊的状态。

当阿尔伯特带西丽回家后，影片呈现了一场夫妻性生活场景，但整个过程中，西丽并没有真正的性意识，没有任何美好的性体验，她只是一个被动的生物，在需要时被丈夫视为性客体供他尽情发泄。

西丽本人也在无意识中认可这种工具性客体身份。在与丈夫阿尔伯特的情人夏戈的日常相处中，西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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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夏戈倾诉了自己与丈夫亲密接触的真实感受：“多数时候，我都假装不在场……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感受……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性对象”。

夏戈听到这些话后感到非常震惊和困惑，直言：“你听起来像是他在你身上上厕所”。同情西丽的遭遇，夏戈并不认为西丽是一个可怜的人。

在她看来，西丽身体上的空虚和空白是如同未被开垦的处女之地一般纯洁、神圣的。在与夏戈的相处中，西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启蒙，她穿上了绚丽的服装，走到镜子前端详地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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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从怯生生的变得坚定，从咬着嘴唇掩饰到露出洁白透亮的牙齿微笑。在夏戈的影响下，西丽的自我意识开始苏醒，并迅速蓬勃生长。

3、消隐的女性声音

《紫色》中，女性叙述声音的消失也成为女性被阉割的象征，在电影中的体现为阿尔伯特的家庭暴力和意图阻挠西丽与南蒂的书信往来。

当西丽被卖给阿尔伯特后，南蒂受不了继父的骚扰，逃到了阿尔伯特家中。西丽见到南蒂，心情异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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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蒂的到来给西丽的黑暗生活带来了光亮，她们一起干活、一起学习、一起玩耍游戏，生活变得无比美好。

但不久之后，当南蒂在上学途中遭到阿尔伯特的意欲性侵，南蒂坚决反抗。于是，阿尔伯特驱逐了南蒂，西丽也在阿尔伯特的粗暴阻碍下与妹妹分开，最后两姐妹在哭喊声中相约通信。

南蒂离开后，西丽开始每天期盼着南蒂的来信，但总是面临着阿尔伯特面无表情地告诉她没有收到南蒂的来信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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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表明，女性的声音和自主权被强制压制，继父和阿尔伯特以暴力手段对女性进行支配和控制，加剧了她们的无助和沉寂。

男权对女性的压迫在家庭暴力中得到了明显的表现。在《紫色》中，西丽给阿尔伯特的女儿梳头时发现头发打结，建议剪掉以减轻孩子的疼痛，但阿尔伯特认为女性不应该剪发，因为这会引来不幸，他认为西丽在顶撞自己，所以给了她一巴掌。

这样的场景在平常时也经常出现。阿尔伯特为了驯服妻子，经常使用暴力手段，而且洋洋得意地宣扬这样的方式，甚至让自己的成年儿子效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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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女性没有思想和情感，只是一种可以行动的动物，因此拒绝女性的发声。女性的声音因为家庭暴力而被直接压抑和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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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戈是西丽丈夫阿尔伯特的情人，也是风月场所的一名著名歌唱女郎和俏佳人。她自信、热情洋溢，具有独立思考和行动自由的品质，并不囿于任何规则和局限。

夏戈身世复杂，在与各种男人间游走，并最终因梅毒而遭到唾弃，阿尔伯特将她接回家接受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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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表面上夏戈的人生充满了挫折和坎坷，但她所具有的品质不断地成为女性主义成长的志：她用自己的音乐才华实现经济独立和人格自由；她勇敢而无畏，以大胆的方式摆脱了父权秩序，并与各种男人建立关系。

她爱恨分明，心地善良，甚至将情人丑陋的妻子视为朋友，与之友好相处，共同面对生活的挑战。夏戈成为了西丽自我觉醒的启蒙者，帮助她认识到女性权利和自由的重要性，以及在压迫环境下的坚定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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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戈从德克萨斯州带着新婚的白人丈夫回家，向路过的父亲展示她的婚戒，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赞扬。然而，父亲完全不理会她，驾着马车离去，让夏戈感到很失望。这样的情境让人不禁想起张爱玲笔下那些渴望依附男性以获取安全感的女性。

不过，夏戈和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不同。夏戈渴望通过合法的婚姻得到父亲的认可，以获得心灵上的平静和安宁。她希望在父权社会中取得认同，这种精神上的安宁对于她的个人成长和自我实现而言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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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不同，夏戈希望通过世俗上认可的方式得到真正的精神满足和内心平静。夏戈这个女性形象虽然充满批判色彩，但在西丽的成长过程中，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启蒙者，扮演着西丽“镜像阶段”的“理想自我”的角色。

夏戈的美貌、气质、魅力以及独立人格，都是西丽追求的梦想。在原著中，西丽离开阿尔伯特后，夏戈成为她的依靠，但两人之间出现了同性恋的情感。然而，夏戈仍然流连于男性之间，使得西丽最终痛苦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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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返回家乡并通过设计制作裤子来维持生计。小说的结尾，西丽、夏戈和已经悔悟的阿尔伯特一同度过晚年。在20世纪的70 - 80年代，女权运动不断倡导女性通过自主独立反抗男权压迫，同时女同性恋在北美和西欧备受关注。

一些激进的女权主义者试图放弃与异性的依赖和渴望，转而向同性寻求心灵港湾。

虽然小说中的西丽与夏戈相恋寄托了许多女性主义思想，但在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中，夏戈这一角色被赋予了更深厚的女性主义内涵，揭示了更广泛的女权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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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夏戈具有镜像隐喻，她既有女侠式的善良、知恩图报和仗义，也有柔软细腻的女性特质，给西丽带来了一份疗愈和安慰，成为黑人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重要导师。

尽管夏戈并非典型的女性斗士，但她给女性带来启示：要对自己充满信心，探索自我，培养自我能力，并实现经济独立，这是实现人格独立的重要基石。

在夏戈的引领下，西丽逐渐觉醒了自我，最终勇敢地与丈夫决裂，摆脱男权制度的束缚，创建了自己的裤子工作室，赢回丈夫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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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夏戈是西丽成长过程中的重要启蒙者。她的存在不仅帮助西丽摆脱困境，也激发了她的自我意识觉醒，构建了更深层次的女性主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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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丽代表着女性群体觉醒前的生存状态，她缓慢的觉醒反映了女性成长历史在个体身上的显著特征；夏戈所体现的女性主义思想则凝聚了当代女性走向的深刻反思，影片对夏戈的塑造既意味着理想化又寓意深远。

而索菲娅的一生与反抗史，跨越了女性主义、反种族主义、人权主义等多个方面的文学反思与艺术批判。

当我们去掉人物的实体意义，赋予角色艺术上的象征意义，这些黑人女性的苦难成为了照亮现实的艺术之光，揭露了历史上的种族主义、性别歧视以及阶级压迫给黑人女性带来的创伤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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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影片所呈现的历史和现实的创伤、痛苦、反抗，透过黑人女性的经历，我们看到了罪恶的种族主义、性别歧视、阶级压迫在黑人女性群体身上所留下的深刻烙印。

同时，黑人女性不断奋斗、反抗、追求平等正义的历程，也反映出了当代社会多个领域的诸多问题和矛盾。影片中的人物、情节和主题呈现出复杂而深刻的社会现实，批判了观念上的偏见和歧视，启示观众思考、反思并推动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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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郑如骏. 电影《紫色》中女性形象的诗意表述[j]. 华语电影, 2009(06):9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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