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部叫《默片解说员》的电影火了。

该片通过男主俊太郎和女主梅子的梦想，以及彼此的感情联系，讲述了日本早期默片的影院故事。

在电影院停业了半年的今天，再回头看看片中一百多年前的老电影院，相信我，你绝对会大吃一惊，原来电影还可以这么看！？

神操作的男女性别

影片伊始，一群小孩跑过竹林要去看拍默片，在路上碰到一个“女演员”正站在树旁撒尿，他们好奇的停下了脚步，眼神不停地打量着这个“女人”的奇妙之处。

看到这里，如果不了解电影史的人，便免不了心生奇怪，一个男的怎么去演女人呢？这男的有病吧？这男的在演反串搞怪？

假若你们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电影产生之初，并不是像今天被当做一门艺术来看待的，而是把它当做工业化过程产生的一种新型技术和杂耍罢了。

况且，当时社会整体对其还持有特别大的偏见。

比如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公开说电影不是艺术，是低等人的玩具。

而在中国，受“戏子误国”、“伶妓不分”等传统观念的束缚，从事电影的人也被认为是“不务正业”，没有前途。

我们不妨想想，从事电影行业的男性都有不小阻力，更何况中国这种父权制度压制下的女性呢？

由于电影草创之初，女演员难找，因此女性大多都是找男的饰演。

比如在早期中国短片《庄子试妻》中，导演黎民伟就饰演庄子的妻子田氏。

尽管，黎民伟的妻子严珊珊在其中的出演，使其成为了中国电影史上第一个电影女演员。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当时的女演员大都是导演的亲友，社会上其他人的参演是寥寥无几的。

据中国电影的先驱郑正秋回忆：当时“要聘一位女士拍戏，真是休想休想休休想！什么王汉伦女士，什么杨耐梅女士，当其时哪里梦想得到？只好把个王惜花、黄小雅等男人扮做女人了”。

由此可见，当时银幕上男女身份的单向性别转换，就成了当时电影人一种无可奈何又习以为常的常态了。

拍片靠天收

在拍默片现场，俊太郎一群小伙伴因为放进去一条狗捣乱，被警察追赶。

之后俊太郎和梅子误入片场趴在了一位男士身上，不一会儿，由于云彩挡住太阳，所有演员被叫停，一直保持原先动作，直到太阳又出来了才开拍。

这个片段设置的很有意思，既通过主人公的在场来实现场景转换，也通过默片拍摄向我们介绍默片时期真实的拍摄景况。

当时是日本的大正四年，即1915年。

自1895年以来，电影才走过短短的20年，就算那时中国电影也才有10年的历史。

作为早期电影的边缘地带——亚洲电影，和快速发展的欧洲电影相比，自然更加稚嫩。

当时的电影拍摄，由于技术单一、观念落后，常常受到很多限制。

像影片中的默片拍摄片段，选择室外场景，用自然光效去拍摄，显然受到卢米埃尔和“布莱顿学派”拍摄手法的影响。

尽管，影片中已经有人在指挥演员表演，告别了电影初期完全照搬现实的现象，但是照相机的一个视角、演员表演的程式化动作以及演员的脸谱化塑造，归根到底还是戏剧的东西。

可以说，此时电影还是戏剧的附庸和奴隶，它还不清楚自己是谁，能力在何处，又有多大的能量。

电影的有声之路

如果梅子因为想当一名女演员而透露出的羞怯和小心翼翼，是由于社会传统观念的束缚，和父权制度下的压抑，那么俊太郎想要成为一名默片解说员，就是电影自身技术发展不足以及人们观念落后的原因了。

在电影历史发展过程中，经历了从短片到长片、无声到有声、黑白到彩色的三次伟大革命。

?

众所周知，世界上公认的第一部有声电影是1927年的歌舞片《爵士歌王》，而中国和日本的有声电影则集中出现在30年代后。

虽说影片所处的1915年，已有美国的格里菲斯拍出震撼世界的《一个国家的诞生》，但相对而言，亚洲的电影发展却举步维艰。

那么，影片中采用现场配乐、旁白解说的片段以及俊太郎自己的成长之路，便可以说是日本电影无声时期更加漫长的一个佐证。

与此同时，日本贸然发动法西斯战争，将自己和亚洲各国（尤其是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和电影发展打断，而电影凭借其强大的宣传能力，又不得不担当起被侵略民族的意识形态工具。

因此，电影的技术性、艺术性由此延迟。

后来，当电影声音出现，物质现实真正被复原的时候，却又遭到了一批专业人士的攻击。

比如，法国导演雷内·克莱尔反对电影的对白，1932年德国艺术理论家爱因汉姆提出“局部幻象论”为无声电影辩护。

但是，现实毕竟是有声的世界，电影毕竟是“最接近于现实的艺术”，声音进入电影，就像电影成为一门艺术一样势不可挡。

以中国有声电影为例，经过“电通”公司国产录音设备的研制以及《雨过天晴》、《风云儿女》、《马路天使》、《桃李劫》等影片的拍摄，有声电影趋于成熟，完全改变了传统的电影思路和剪辑思维。

这是声音的胜利，也是电影真正成为一门独立艺术的标志。

所以，《默片解说员》这部电影，在多方面上都触及了早期默片拍摄时的问题，比如还有对好莱坞喜剧电影的借鉴。

同时，它也借此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正像结尾俊太郎被抓，警察对俊太郎说的那样:“不可能像默片里演的一样能幸运逃脱，但并不是这样就完了，人生也是，会有续集的”。

本文首发于头条号【电影侃不停】

特约作者/卧龍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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