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拿着冰淇淋的自拍，是很多人迎接夏天来临的方式。整个夏天，人们对冰淇淋宠爱有加，香草味冰淇淋在很多人眼中大概就是吃不腻的基础款，但事实是你可能并没有吃过真正的香草冰淇淋。这一关键就在于“香草味”是否来自天然香草而非人工合成调料，世界上最独特的天然香草来自马达加斯加，当地农夫为培育香草费尽心思，也收获了不少的报酬，但香草种植业却还是给这里带来了一些危险。

天然香草价格飙升堪比白银

很多食品公司的“香草味”都是合成香草醛——多是从煤焦油、石油、木材甚至牛粪中提取，最终只有1%的含量是真正提取自天然香草豆。因为如果完全使用真正的香草豆，那冰淇淋的价格可能要翻上20倍。在欧洲和美国，含有天然香草的冰淇淋才能贴上“香草”（vanilla）标签，如果是人工合成调味品，包装上则须注明是“香草味”（vanilla flavour）或“人工香草精”（artificial vanilla）。

随着人们对正宗的、纯天然的味道的追求，好时和雀巢等大型企业都开始从马达加斯加购入天然香草。这使得有限的供应链备感压力，也导致天然香草价格推高。东非国家马达加斯加是全球最大的香草生产国，这里共有8万人从事香草种植，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多，因此在这个岛国发生的事情对全球的香草产业都会产生影响。

2017年3月，飓风的袭击导致当地两个最大的香草产区受损，小型产区又无法满足食品公司的需求，而新的植被从种植到产出香草豆荚需要三四年，香草的价格瞬间飙升。5年前，1公斤香草大约是20美元。而现在，香草价格一度超越白银，最高时达到每公斤600美元，尽管6月份小幅下跌，现在每公斤香草也得要515美元。在香草价格飙高后，不少坚持使用天然香草的冰淇淋店都选择将香草冰淇淋从菜单上撤下。所以，如果你还能买到没涨价的香草味食物，其中的香草味应该就是人工合成的。

培育香草难度大，农夫日夜守护还得防贼

马达加斯加香草的养护十分艰苦。香草兰（Vanilla orchid）原产于墨西哥，19世纪初由法国殖民者将其带到了马达加斯加附近的留尼旺岛。但是园艺师傅发现，当地大多数昆虫都无法接触到香草兰的花粉，只有墨西哥的无刺蜂可以。然而，光靠蜜蜂授粉也存在问题，因为香草兰每年只开花一天，开花后只有8到12小时可以繁殖。直到有一名小男孩发明了一种手工授粉方法，才得以保证香草兰能够结果。

因此，马达加斯加农夫每天早晨都要检查香草兰，如果他们错过了香草兰开花，或者植被遭到破坏，他们便无法收获香草豆荚，他们大约需要手工授粉600朵花才能得到1公斤的香草豆。一般来说，授粉后，香草豆荚需要9个月才能成熟。香草豆荚晒干后就能卖了，从授粉到最后出口，大约要经历一年时间。

同时，农夫们还要防范小偷来窃。在安巴尼扎纳（Ambanizana），农夫们有自己的一套防贼手段——在各自的香草豆荚上盖上自己的名字，有时甚至还添上序列号。当地农夫利昂（Leon Charles）接受BBC采访时透露，去年他家遭遇了“香草贼”，导致他们没钱送孩子上学，一整年家里都很贫苦，今年每天夜里，利昂都要拿着生锈的镰刀守护香草。因为如果要躲避“香草贼”提前收割香草豆荚，将会导致赋予香草独特甜味的有机化合物含量下降，那将得不偿失。

安巴尼扎纳附近的Anjahana村庄，“香草贼”横行的状况令人吃惊，他们曾在夜袭前先通知农夫，将纸条塞在门缝，写着“我们今晚会来拜访，把东西准备好”。结果，忍无可忍的农夫去年逮住了一行5人的窃贼集团，拖到村庄广场用利刃与鱼叉将他们就地正法。利昂认为“被夺走生计，难免会动杀心”，而安巴尼扎纳村庄的首领则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在这里发生。

马达加斯加的人均年收入为1500美元，而经过加工的香草豆每公斤能卖四五百美元，对于这些农夫来说是不小的数目。他们的孩子能去更大更好的学校，他们也不用再住在传统木屋里，安巴尼扎纳村里的砖房如今越来越多。

国家森林保育区为香草让路

香草的需求越来越大，农夫们为了扩大种植面积，竟对国家森林保育区“伸出毒手”。马苏阿拉国家公园（Masoala national park）曾是狐猴等保育类动物的栖息地，亦是国家森林保育区，现如今倒塌的树木随处可见。许多被砍伐的树木都有上百年历史，脆弱的生态系统遭到破坏，对狐猴觅食造成影响，其他稀有的植物、昆虫和动物都开始消失。

在公园内部农夫们开辟出一块区域专门种植香草，但他们坚称一切合法。实际上，用国家公园来维护马达加斯加香草的声誉是一种短视。原本，茂密的森林提供了适当的降水量、湿度和土壤，但随着树木的消失，这些种植香草的独特条件也在消失。最终，种植出优质的香草将变得更困难，马达加斯加人民又会生出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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