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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故乡 (2013)

豆瓣8.5分

主演:扬·迪特尔·施耐德  安东尼娅·比尔  麦斯米兰·沙伊特  玛丽塔·布劳耶    

导演:爱德嘉·莱兹   又名:

豆瓣精彩点评:

非凡线路

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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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报 · 此刻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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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作家刘亮程搬离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乌鲁木齐,入住新疆木垒菜籽沟村,创办木垒书院并任院长,把文学和艺术的力量加入到村庄的万物生长中,在理想与现实间诗意栖居,重返晴耕雨读的田园生活。他仿佛又回到了早年的风声落叶中,“晚上听着狗吠会睡得很安稳,早晨在成片的鸟叫虫鸣中醒来”。


菜籽沟村堆满故事,累累十年,这些飘在空中被人视若寻常又熟视无睹的故事,均收在了其新作《大地上的家乡》这本书里。随意翻开一页,都能嗅到来自自然与岁月深处的馈赠。


在菜籽沟,刘亮程做一切庄稼人的活计。他是泥瓦匠、木工、铁匠,也养鸡、种菜、写作……选择此处,是因为这里保留着儿时的记忆,是他在恍惚间认作家乡的村庄:“两房两屋散落在小溪和山边,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幅山水画。”在他看来,我们都注定是要失去家乡的人,当以前的村庄不能再回去,家乡只是破碎地残存于大地上那些像家乡的地方。“菜籽沟便是这样一个我能在恍惚间认作家乡的村庄,她保留了太多我小时候的村庄记忆。”


对刘亮程来说,故乡既是他的精神家园,也是他通往世界的起点,“家乡是一个出发地,是你迎接整个世界,也是世界把它所有都给过你的地方。我们总有一天会回过头来遥望远去的家乡,并将它认领到我们的生活中。我的写作之路,也是对家乡的不断认领。”他觉得,只有远离故土,身在他乡看家乡,故乡的轮廓才会愈加清晰。这种远离,一方面是地理意义的远离,另一方面可能是时间和岁月的距离。“我们在家乡时,家乡一切都在地上,在眼前,在我们身处可处的角角落落。一旦离开家乡,家乡变成‘乡愁’,我们才获得对家乡的一种书写机会。如果我不离开那个村子,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写它,因为我的生活中未曾失去我要写的那些东西。当那些生活远去变成记忆,当记忆再从遗忘中回来的时候,它们才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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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的家乡》

作者:刘亮程

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选读


我认识乌鸦中的老者


我认识乌鸦中的老者。它们一大伙在杨树梢“哑哑”叫时,我听出它苍哑的嗓音,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在喊叫。我不知道它喊谁。我听见了,它就是在喊我。我朝杨树下走几步,想从一树黑乌鸦中认出老了的那只。可是,乌鸦再老羽毛也是乌黑的,不会像人,活到头发花白。


我住的莱籽沟村最多是白发老人,那些沿路零散地排开的老宅子里,有的住一个老人,有的住两个。住两个的过一阵剩下一个。村委会上班的也是老人,村长支书都老了,天天到办公室开会,讨论菜籽沟未来发展的事。


乌鸦在讨论什么呢。它们在树上开会,听上去每只都在“哑哑”叫,只有我一个人在树下听。


我听了半辈子乌鸦叫,仍然不知道它们在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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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大地生长:刘亮程漫游记》剧照,下同


但我终于听出一只老乌鸦的叫声。在一树黑压压的叫喊中,有一个粗哑的喊声落下来,像在喊地上的人。


我一冲动,对着树上扯开嗓子“哑哑”大叫几声。


它们全惊飞起来。


它们飞过菜地时,我认出那只老乌鸦了,飞在最后面,迟缓地扇动翅膀,脖子伸得长长,像人老了一样,身体走不快了,头却慢不下来,使劲往前伸。它明显跟不上疾飞的乌鸦群。它们飞过河沟和马路,飞到那片长满藏红花的山坡后,不见了。


那只老乌鸦留下来,落在小河边的榆树上,头朝这边看我,张嘴“哑”叫了一声。


我学它“哑、哑”叫了两声。


它一定听出我的叫声比它的还要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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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它飞起来,从我头顶缓缓掠过时,头偏了一下,一只眼睛朝下看。它的眼睛也许跟我的一样老花了,辨不出地上是一个人还是一只乌鸦。也许在它眼里我就是一只老乌鸦,弓着腰,背着膀子,匍匐在地上。


它又“哑”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它是对着我叫的。我没好意思再学它叫。多少年来我跟着乌鸦学它们叫,早已学得太像一只乌鸦了。我担心把它从天上叫下来。万一它真的飞下来,落我身旁,要跟着我走,我会把它领哪去呢。


鸽子


一只灰白鸽子,站在屋檐上看我们在院子里做饭,大案板上摆满青菜、肉和醒好准备下锅的拉面,它大概看得嘴馋,“咕咕”叫。我抓一把包谷撒上去,它跳开几步,眼睛依然盯着我们锅里的饭。


我们一家人坐在锅头边的案子上吃饭时,它落下来,小心地朝饭桌旁走来,走两步,偏着头望一阵,又走几步,仿佛它认识我们中的谁,前来打招呼。又仿佛它是我们丢失很久的一个孩子,回家来吃饭了,我们忘了给他摆筷子,忘了给他留位子,忘了做他那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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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我们全停住筷子,看着它一步一步走过来,快到跟前时它停下来,依然偏着头望,像一个一个认它久别的家人。


我妈说,给它撒点米饭,鸽子爱吃米。


方圆起身拿米饭时它飞走了。


它朝屋后的麦田飞去时,连头都没回一下。份佛它真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我做梦的气味被一只狗闻见


我妈去英格堡赶集,见有铃铛卖,老式黄铜的,顺手摇一下,有她早年听熟的声音,就买两个,在黄狗太阳和黑狗月亮脖子上各拴一个。月亮的没几天丢了,它不喜欢这个乱响的东西,自己甩掉了。我妈拾回来再给它戴上,第二天,它又脱掉。它当我妈的面,把一个前爪蹬住脖圈,头往后缩,脖圈就掉了。然后,它衔起带铃铛的脖圈,一路响着跑到屋后面,在我妈看不到听不见的地方转了好一阵,无声地跑回来。它把那个讨厌的铃铛藏掉了。


太阳的铃铛一直戴着。它喜欢那个声音。它个头比月亮小,但它觉得自己比月亮多一个声音,它经常晃着头在月亮面前摆弄自己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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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成了一条“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狗,跑到哪儿我们都能听见。


夜晚它的叮当声成了院子里最清晰的声音。我们从不知道晚上院子发生了什么,半夜被狗叫醒,侧耳朵听,是月亮在南边大叫,或许进来人了,或许是一只野猫或獾进了院子。有时我开灯照一下,若是外人进入,看见窗户亮,也就跑了,我并不出去看究竟。更多时候我呼呼大睡,不去理会狗在叫什么。一夜,狗吠声传到梦里,我在远处听见狗叫,匆忙往回赶,家里进来生人了,门开着,窗户开着,我惊慌地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月亮大叫的时候,听见太阳的叮当声跟在后面。太阳很少叫,它知道自己的叫声太小,吓不住入侵者,它让响亮的铃铛声跟在月亮后面助威。它的铃铛声摇遍院子的每个角落。月亮只有自己的汪汪声。有时它在北边杏园叫,那里有一只大白猫,夜夜惦记我们伙房里的肉,有一个夜晚,后窗户没关,大白猫进来,把案板上一块骨头偷走了。月亮闻着那块骨头的味道追咬到后院墙边,白猫越墙跑了。月亮在院墙边狂叫。太阳的铃铛声也追到院墙边。


这个四处漏风的院子交给两条一岁多的小狗看守。月亮看上去个头大,很凶猛,太阳只是条小宠物犬,秋天抱来时浑身精光,担心过不了冬。果然天稍一凉就往屋子里钻。每次我都毫不客气赶它出去,它得习惯这里日渐寒冷的天气,让自己成为能在外面过冬的动物。菜籽沟已经是冰雪世界了,它的毛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天亮前那阵子外面最冷,听见它在门口叫,拿头顶门,门缝露出的一丝温暖会被它的身体接住。金子一起来就开门放它进房子,说让它暖暖身体。我坚决反对,我们不能让它依赖屋里的暖和,它要在漫长冬天的寒冷中长出自己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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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铜铃铛声在冬夜里听起来尤其寒冷,我们抱火炉取暖,它戴着冰冷的铃铛在寒风里来回跑。不跑便会冻死。月亮不怕冻,它是藏獒和牧羊犬的后代,身上有厚厚绒毛。天冷前给它们俩挨着修了狗窝,里面垫了层麦草。太阳不敢自己在窝里待,放进去就跑出来。它往月亮的窝里凑,一进去就被月亮咬出来。月亮真是条守原则的小母狗,白天跟太阳这只小公狗怎么打闹都可以,晚上就是不让太阳进自己的窝。


后来不知为什么月亮也不在窝里待了,可能狗窝在院墙边,太阴冷。我在门口用纸箱给太阳做了一个小窝,纸箱侧面掏一个洞,上面砖压住,里面和洞口处铺上麦草,太阳晚上住里面,这次月亮随了太阳,卧在洞口的麦草上,那个纸箱做的窝盛不下月亮,它只好给太阳守窝。


经过一个冬天——我们在菜籽沟的第一个冬天——太阳终于从一条宠物犬,变成了狗,它在寒冷的冬天里长出一身细绒毛。接下来的冬天,它将不再寒冷,不会在冬夜里不停地响着铃铛跑。我们也不再寒冷,书院在建锅炉房,到时候每个房间都会暖暖的。


那天太阳把铃铛丟了,它从坡上凶猛地跑下来,像另一条狗。


丟掉铃铛的太阳没有声音了,它一路跑,一路往后看,好像那个叮当响的自己在山坡上没有下来,跑到坡下的又是谁呢。它跑一阵,回头朝坡上汪汪几声。那个刚刚还在叮当响的自己,在山坡草地上转一圈突然不见。往山下跑的是一条没有响声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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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也觉出太阳不对劲,对着它咬。好像要把它咬回去,把那个叮当声找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扫院子,突然听见叮当声,太阳嘴里叼着系了绳子的铃铛,从山坡杏园里狂跑下来,一直跑到我身边。


它自己把丢了的铃铛找回来了。


那以后它又成了一只叮当响的狗。


深夜醒来,又听见它的铃铛声绕着房子转。它可能闻见我醒来的味道了,有意要让我听见。在它的嗅觉里,我醒来和睡着的气味或许不一样,做梦时的气味更不一样。


我曾在梦醒时分隐约听见狗吠,看见自己站在屋外的黑暗中,我刚从遥远的梦中回来,未来得及进屋子,而睡在屋里的正在醒来。我闻见我的将从睡梦中醒来的气味,像一间老房子的门沉沉推开,全是过去的旧味道。那个在梦里远走的我,带着一缕不散的旧气息回来,站在窗外,他要在我完全醒来前回到我的睡眠里。或许是他的睡眠。我并不认识梦里那个我,不知道他在下一个梦里会干什么。我没有一只可以醒着伸到梦中的手,去安排黑暗睡眠里的生活。我活了五十年,至少有二十多年,活在不能自已的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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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是我生命的另一场醒。


我曾在这个黑暗世界一遍遍地醒来。


我醒来和睡着的气味,被一只叫太阳的小狗闻见。


麦收


昨天午后,拉了高高一垛包谷秆的拖拉机,“突突突”从书院门外驶过时,突然觉得我们院子少了一车什么。书院菜地的包谷秆稀拉地站了几行,没来得及吃一口青玉米棒它们就老了。刮风的夜晚,包谷叶子干燥的响声传入梦中。我们忙乎半年,似乎只收获了一地干喳喳的风声。


从麦收开始,先是拉麦捆子的拖拉机,一座山一座山地,从门口驶过,接着是拉豆秧和包谷秆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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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籽沟的秋收漫长到下雪,那时坡地上的麦子都要一镰一镰地割,从路上望去,人像小虫儿爬在坡上,一点点地蠕动,动一天,麦地凹下去一块。扎捆的麦子成行竖摆在麦茬地,远看像一块粗针脚补丁。


从七月到八月,沟里都在收麦子,这个季节找个干活的都困难。前面雇的七个甘肃民工,六月初回家割麦子了,他们把盖了一半的房子扔下,把我们预计八月完工的计划扔下,说要回老家割麦子。


不回行吗?


说不行。


为啥不行?这边挣钱,在老家雇人割麦子,不一样吗?


说雇不上人,家家的麦子都熟了,谁有空给你干活。


盖一半的房子扔了半个月,他们一起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是黄昏,从拖拉机上下来,个个脸色像饱满麦子。第二天,他们的身影又晃动在墙头上,还是那些人,接着半个月前那个茬往上垒墙,只有我知道,那个茬再也接不上了,首先砖缝难完全对上,即使后来勾了砖缝,我也一眼能看出他们停顿又续接的缝隙。更重要的是活搁了十几天,房子主人的想法变了,原先定的木头架房顶被钢板替代,木工活被铁活替代,事实上盖出来的房子变成另一栋。半个月前他们因为回家割麦子而耽搁的那个砖混木框架的房子,永远都不会再盖出来。


甘肃的麦子割完了,新疆菜籽沟的麦子才开始黄。坡地陡,收割机上不去,全靠人工镰刀割。一人一天顶多割一亩地,一家种几十亩,就得一个劳力起早贪黑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书院的其他活耽搁下来,除了那几个回来的甘肃民工,再找不到给我们干活的人。这个季节,哪有比割麦子更重要的事情呢,我们只有眼巴巴看他们快快收割,院子里不打紧的活停下来。多好的太阳啊,多好的白云,多好的月亮和星星,我们干等着,看他们收获。我们挖管沟、修路、收拾院子的活,放一年也没事。路不铺也没事。哪有比割麦子更大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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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收麦子的季节,天上星星月亮都闲着。地上的麦香往星空里飘,那里有一层人,每年这个季节让麦香熏醒,他们眼睛朝下看,跟我们朝上望的目光相遇,仿佛黑夜里面对面走来的亲人。


我在这样的夜晚清闲下来,躺在靠椅上看星星。夜空像茫茫戈壁一样,那些朝黑暗里走远的人,夜夜回头,我在书院的松树下,等候他们回望的目光。迟早我也加入其中,在奔赴无尽黑暗的路上,我夜夜回头,到那时坐在夜空下看星星的人是谁呢,谁从茫茫星空里辨认出我微弱而深情的目光。谁的思念会让我如花开放般醒来呢。


在书院的松树和杨树上面,在稍远的山坡上面,星空荒芜着。它底下的山坡沟底,年年种麦子种土豆,年年丰收。



新媒体编辑:李凌俊

配图:纪录片截图、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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