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宁死不屈的丽艳妈

李本和小脑袋会计一起到粮库找丽艳妈。

丽艳妈为了防止老鼠在粮食上跑来跑去弄乱了粮食堆，她在粮食上盖上了一层塑料布，当李本和小脑袋会计进粮库之后，小脑袋会计就问，“你弄这些塑料布干吗，这样弄会把粮食捂发霉。”

丽艳妈说：“这你就不懂了，咱这粮食入库时是晒干的，现在的天气又不是夏天，雨水多，现在是秋天，我也刚把麦子倒了仓，省得让老鼠弄地上。”

小脑袋会计说：“原来你报的塑料布是干这个，不是盖你们家草垛？”

丽艳妈说，“当着书记面你可别编排我，让你这么说我们家不管缺什么，都能让队里给我买？我是谁呀，我就是你妈也不能这么做，你现在给我量一下这些塑料布，看看是不是我报帐时的那个数？”

小脑袋会计当时就闭嘴了。

李本说，“丽艳妈，今儿我找你有话说。”

丽艳妈说：“瞧您，我算计着您也该来找我啦，不就是为张军媳妇我们俩打架的事吗？”

李本就想，哟，她怎么会这么说，看来，他还真不能小瞧了这女人。

李本说，“还真是为这事来的。你看咱是在这里说还是到大队说？”

丽艳妈说：“您不就是想说我和张军有一腿吗，还能说什么？”

李本说，“你说的话有毛病，既然自己承认和张军有事，那他怎么下身得了病？”

丽艳妈说，“您说这话让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动员我带环吗，不用动员，我去。”

李本说，“还真不是这事，你该带环去带环，因为你们家也有了一女一儿，第三胎也就别想了。”

丽艳妈说，“我俩孩子都显得累，更别说三个了。”

李本说，“我问你张军下身怎么得的病？”

小脑袋会计说，“你别装傻，书记问你什么说什么？”

丽艳妈说，“你在这儿装什么孙子，张军得病的事你不知道吗？”

小脑袋会计说，“我怎么会知道？”

丽艳妈说着就要角裤子，李本赶忙拦信丽艳妈，说，“你要干吗？”

丽艳妈说，“你们不是问我张军下身怎么得的病吗，我给你们拿样东西瞧瞧啊，你个小脑袋就会欺负我一个外来的娘们儿，给三队的麦子是拉哪儿去啦，是拉你们家里去了。”

丽艳妈从裤子内扯出一张纸条，递给李本说，“这张是小脑袋媳妇的签名，难道这是我编排出来的吗，说我跟张军不清楚，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泼，门儿都没有。我一个女人家，能知道他媳妇叫张小佳吗？”

小脑袋刚要急，却见丽艳妈比他更急，手里的拳头都握得咯咯响。

李本说，“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有这个条子？”

丽艳妈说，“既然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那你们怎么还找我问这些事？”

李本说，“因为你和张军媳妇打架的事不合乎情理，恩人的死，怎么也不会忘记了，更不会怕死去了的恩人。”丽艳妈说，“人和人一样吗，要是一样还分男的和女的，更别说您长个福态相，而您侄子呢，怎么就长了个小脑袋？”

小脑袋被气得够呛，随口便说，“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你得把钥匙交出来。”

丽艳妈说，“交给谁，交给你呀？门儿也没有。”

李本说，“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李会计现在是你们生产队的队长。”

丽艳妈说，“是真的？”

这时，两个持枪民兵进入屋中。

李本说：“交吧。”

丽艳妈只好把钥匙交给小脑袋会计。

李本说：“走吧。”

丽艳妈不明白地问，“去哪儿？”

一民兵怒斥，“李书记让你走你就走，去哪儿那不是你的事，让你跟我们走。”

结果，丽艳妈被关进一间黑屋子里，直到天晚，天色全黑了也没有人管她。

丽艳妈被关了之后，张福儿见俩孩子自己在家，也没顾得问，他做好饭，也没等到丽艳妈回来，他有些着急，去粮库问看粮库的大爷，他告诉张福儿，丽艳妈被李书记关起来了。张福儿急忙去找李书记。

见到李书记，李书记理也不理张福儿，只说，“那是你媳妇的事，你别问我，该她交待的问题得自己交待，不交待就在黑屋子里关着吧。”

张福儿急忙说，“家里还有俩孩子呢，都是吃奶的孩子，您把她关起来，那孩子怎么办？”

李本说，“她说了就能出来，不行你去劝劝她。”

张福儿赶紧问，“丽艳妈给关哪儿啦，我劝她也得知道地方啊？”

李本说，“给关到五队粮库了，你去劝轻她，让她早点交待问题。”

张福儿跑去了五他粮库，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外面，有俩持枪的民兵在站岗，张福儿更是害怕，他问俩民兵，说，“我能见一见我媳妇吗？”

民兵一说，“见什么见，你回家给她准备饭和被子。”

张福儿一听更急了，说，“这可真是天造孽，一个喂奶的娘们儿能有什么事，还给关起来，那俩孩子怎么办，这不要出人命吗。”

民兵一说，“就你们家有孩子，断奶的孩子多了，她要不犯事，能给关在这里吗？去，赶紧走吧，拿回饭来，你好好劝轻她，这是李书记交待的。”

坐在屋里的丽艳妈全听到了外面的话，她自被关在屋里之后就想过，大不了一死，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如果李本还抓住她跟张军的事不放，这就是不事找事，有人看她不顺眼，只要她不承认和张军有事，他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她听了家里的俩孩子，就忍不住地对外面喊。

丽艳妈喊着说，“你给我弄两套被子，也把孩子弄来，我们娘仨就死在这里。”

张福儿只好按照丽艳妈说的话去做。不多久，便拉着小车，一是被子，二是吃的，再就是俩孩子。

丽艳妈说，“你还得给我准备个尿桶，我总不能在屋里拉屋里尿吧？”

张福儿说，“你看我急的，不光这，还得有水呀。”

丽艳妈被关到第三天的时候，李本才出现，他想，关了好几天，丽艳妈和孩子都关在了一起，丽艳妈不怕，那俩孩子也得闹啊，孩子一闹，她没事，总得关心孩子吧？结果他一看，孩子没声没响，丽艳妈也那么干坐着。

当李本要民兵打开门后，看到这么静，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急忙叫民兵去看看，结果，民兵的手刚一伸向丽艳妈的嘴，丽艳妈张嘴就是一口，咬住了手就是不松开。民兵疼得狠劲踢了丽艳妈一脚，丽艳妈反身就是一脚，踢向了民兵的腰，一下子把民兵踢倒了。门外的民兵进屋后，看到伙伴受了气，他一拉枪栓，这才想起来枪里面没有子弹。

李本说，“真没用，滚。”

俩民兵苦着个脸出去了。

李本说，“你可真行啊，边民兵也敢打？”

丽艳妈说，“你说我有罪，被关起来我不怕，反正有公分，到哪儿不是挣公分。可他不能摸我，一个大男人摸我，我就得让他吃点苦头。这要不是看他是个民兵，我踢死他。”

李本说，“这几天想明白了吗，如果想不明白过两我再来。”

丽艳妈说，“你看过《苦菜花》这个电影吗，我怎么觉得我正是娟子妈呢。”

李本差点给笑出来，说，“就你，配吗？”

丽艳妈说，“你是大队书记，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犯哪条王法了，你说关我就关我，还有个说理的地方吗？”

李本说，“张军是你害死的，你一天不交待就一天不放你。你以为你不说我找不出证据来，我问你，张军身上起的包是怎么回事？”

丽艳妈先是吃惊地愣了一下，而后她就想，反正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张军埋在地底下，说不定肉早都烂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包不包的，得沉住了气，这会儿千万不能乱了分寸。这当口要是乱了分寸，非出大事不可。

丽艳妈说，“我哪里知道张军身上什么包，你看见了还是谁看见了？”

李本说，“你不承认也不行，张军媳妇跟我说的话。”

丽艳妈说，“就凭她一个娘们儿说这话你就关我？”

李本说，“你不交待就得关着你。”

丽艳妈说，“那我要是去公安局告你去呢，你敢让我去吗？”

李本真的生气了，“说，你个臭娘们儿怎么这德性，油盐不进。我告诉你，不管你去哪，只要你不说，就不放你。俩民兵看不住你，我叫三个，三个不行我叫五个。”

丽艳妈忽然笑了，说，“你就这点能耐啊，这把年岁也不想一想，说张军跟我有一腿，你怎么不说张军跟你侄儿媳妇有一腿呢。”

李本气得都哆嗦，说，“你要是再胡说，看我叫人扒了你的皮。”

丽艳妈说，“谁要是敢动我，我就杀了谁，不信咱就干。我说实话你不信，偏找我毛病，你回家自己去看，小脑袋媳妇生的孩子像谁，那儿不是有活物摆着呢吗。”

李本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把这娘们绑起来。”

俩民兵光看着不敢动手。

李本又喊，“你们怎么不动手，我叫你们把她绑起来。”

俩民兵这才上前，可没想到，丽艳妈抱住李本脖子，说，“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就掐死他，大队书记也不能欺负人呢，更何况我是个女人，你们俩给我做证，立马去小脑袋家，看看我说得对不对，那女人生的孩子像不像死了的张军，不像的话，你们随便处置我，我说干吗跟我没完没了，你们心里有鬼，找我毛病干吗？”

民兵说，“李书记，咱放了人家吧。”

李本说，“好啊，你们都不是好东西，行，丽艳妈我放了你，咱没事了。”

丽艳妈抱起俩孩子跑进家，收拾了一下，抱着俩孩子就走了。她感觉要是不跑的话，说不定李本真能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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