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舒城的白月光。

出国三年，他以死相逼求我回来。

可我回来后，他找的替身不堪受辱，从高楼一跃而下。

舒城疯了。

一夜之间，曾经相互利用的两个人，成了彼此挚爱。

舒城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可他不知道。

其实，我也快死了。

"

伊珞死了。

死在我生日那天。

她从高楼一跃而下，碎成一朵妖艳的花。

血红的花瓣，像一株罂粟，在舒城心里深深扎了根。

他从医院回来，手里拿着一本日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唯有黑框眼镜上的一滴泪，凸显哀伤。

我安慰他节哀，得到的，却是他泼天的怒火：

「她死了，你现在高兴了？」

这是舒城第一次向我发脾气。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我只跟伊珞见过一次面。

她死的时候，我还在医院。

可舒城，像疯了一样，执着地把她的死因，归结于我。

他狠狠地将伊珞的日记砸在我脸上：

「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你自己看看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我翻开伊珞的日记，每一页，都写着她对舒城爱而不得的哀伤：

【10 月 18 日，我在茶几上看到一枚钻戒，里面却刻着她的名字。】

【10 月 19 日，看在你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就原谅你一次。】

【10 月 20 日，我为你做了一桌子菜，刀割破手腕流了好多血，你为什么不回来？是在陪她吗？】

【10 月 24 日，明明受委屈的是我，可你却追出去哄她，为什么？】

……

【11 月 12 日，舒城，再见。下辈子，可以爱我吗？】

最后一页，是她的绝笔，和一滴干涸的泪。

看得出，伊珞很爱舒城。

但这与我何干呢？

或许是我的平静刺痛了舒城悲伤的心，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死死掐住我的脖子，质问：

「你不在的这几年，是她日夜陪着我，如果没有她，我早就被你逼疯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舒城怒红了双眼，仿佛伊珞才是他爱了十多年的白月光。

若不是他曾经竭力跟我撇清跟伊珞的关系，我差点就信了他这番深情。

生前，他只把她当成我的替身。

死后，她却成了他的一生挚爱。

多么讽刺。

舒城紧紧掐着我的脖子，呼吸一点点被剥夺。

强烈的窒息感，在我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你忘了，是你求我回来的啊。」

2

在我印象中，舒城是最温柔的。

三年前我不辞而别，他都不舍得跟我生气，还说会一直等我回来。

这一千多天，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诉说对我的思念。

就连我在国外的医生都知道他的好，让我不要放弃希望，努力活下去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

我也知道舒城对我好，所以才会一直瞒着他。

我怕他知道我得了绝症会疯掉，更怕耽误他大好的青春。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在舒城以死相逼求我回去的第二天，我打开他的公寓门。

看到的是从客厅一路散落到卧室门口的女式内衣。

不堪入耳的声音，像嘶嘶作响的飞虫一样钻入我的右耳。

而我的左耳，还在播放他对我诉说思念的电话录音。

一瞬间，我突然分不清哪边才是真实的，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外面。

就好像次次考满分的学霸，突然考了倒数第一，只会以为是搞错了，谁都不会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

甚至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

我不记得那天我在客厅等了多久，只记得舒城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身上滴落的汗，和满是红痕的身体。

他看到我，从开始的骤然惊诧，到沉默得四顾无言。

我们互相静默了许久，舒城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不是解释，而是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我想，他或许还期待我是刚来，好争取一个掩盖事实的机会。

我没有回答。

摘下他送我的那枚刻有我名字的钻戒，摆在茶几上，还给他。

这原本是象征我们纯洁爱情的钻戒，可现在脏了。

脏了的爱情，我不敢要。

3

我离开了舒城的公寓。

在那扇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公寓门里，传来舒城的怒骂声，和女人的啜泣声。

舒城骂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伊珞哭着说她知道我要回来，求取最后一次的温存。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愿参与。

回到家，我关掉手机。

却又在深夜不争气地重启，像等待高考分数一样期待又害怕。

期待他给我一个没有漏洞的解释，害怕我真的被他骗了三年。

可直到第二天，舒城仍旧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进来。

唯一一通电话，是我在国外的医生，问我什么时候跟男朋友结婚。

我沉默了。

是啊，我本来，是想回来接受他的求婚的。

大四毕业那年，他就说要跟我求婚，可他食言了。

这三年，我一直在等，等舒城哪天不再来电，那我就可以安心离开。

是他连续三年的坚持，让我决定在死之前，满足他的心愿。

我说我可能不会跟舒城结婚。

医生惊讶：「半年来不及办婚礼吗？早知道我就早点放你回去，你们还能多幸福一会儿。」

我无声叹息：

「不是你的原因。」

是我，不会再接受他的求婚了。

而他，恐怕也不会再来了吧。

第三天，舒城终于来了。

我才想起，我家的门锁，整整三年都没有换过密码。

他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跪在地上向我道歉：

「温辞，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那天是个误会。」

「是她想升职，故意勾引我。」

「我没忍住是我的错，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举起右手，向我发誓：

「看在我等了你三年的分儿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没有下次。」

这样卑微的舒城，仿佛还是从前那个说只爱我的舒城。

却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好脏。

他说的话，就像他带来的满是奶油的蛋糕一样。

看似甜蜜，一碰就脏。

见我没有回答。

舒城单膝跪地，拿出那天我摘掉的钻戒，当面向我求婚：

「温辞，嫁给我吧。」

他的举动，让我疑惑。

为什么都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能一脸深情？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并不是真心向我求婚。

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在感动中，忘掉他对我的伤害。

幸好，我记性不差。

画面一度静止，我们俩谁都没有让谁。

直到我尝了一口蛋糕，跑去厕所里吐，才发现蛋糕是巧克力味的。

舒城知道，我巧克力过敏。

可他已经忘了。

我想把巧克力吐出来，却吐了好多血。

依稀听到他接了一通电话，再出来，人就不见了。

原来，那天伊珞割腕。

他舍不得她，所以舍弃了我。

而伊珞，把这些写进日记，成为我害死她的证据。

在舒城向我求婚的第四天，我在他的公司里，见到了那个所谓的我的替身。

4

伊珞惊讶于我的出现，但很快便面色从容。

她像东道主一样，大方地向我伸出手：

「您就是温小姐吧？我们长得果然很像。」

和我想象中的替身不同，她似乎并不抵触与我相像的脸。

伊珞的确跟我长得很像，像我没生病的时候。

可现在的我，一张煞白的脸，哪里还像她？

「如果当初你没有不辞而别的话，我可能还不认识舒城。」

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得意。

我不懂，当替身有什么好得意的？

秘书把咖啡端给伊珞：「老板娘，咖啡给您泡好了。」

伊珞欣然接受这个称谓。

她可能还不知道，舒城的公司，有我 25% 的股份。

我今天是作为股东来公司视察。

顺便看看伊珞是不是像舒城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升职勾引他。

很显然，不是。

她靠坐在椅子上，像面试新人一样问我：

「你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答：「不走了。」

我会死在这里。

伊珞愣了一下，用笑容讽刺我：

「需要我给你找个住处吗？那你就不用总来我们家了。」

「你们家？」

伊珞得意地抿了口咖啡：「温小姐的记忆该不会还停留在三年前吧？他把门锁密码改成了我的生日，怎么不算我们家？」

她的生日？

舒城的门锁密码不是一直都是我的生日吗？

我不知道伊珞是故意说谎气我，还是被舒城迷惑。

但她对我的挑衅，呼之欲出。

「伊小姐似乎很喜欢当替身，都当到我公司里来了。」

她哭了：「温小姐是什么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我刚想夸她有自知之明，转头看到门外面露不悦的舒城。

原来如此。

舒城问我：「你怎么来了？」

不等我回答，伊珞跑过去，哭着扑进他怀里：

「舒城，温小姐羞辱我，还要把我赶走。」

舒城回头。

我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瞬间的愤怒，但很快便被掩盖下去。

他推开伊珞，把我带到外面：「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我爱的是你，别跟她计较，这里是公司，闹大了不好看。」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肯相信我根本没有羞辱伊珞。

我冷笑着甩开他，说要收回我的股份。

他急了，追出来，在雨中紧紧抱住我：

「温辞，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要不是她长得有点像你，我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你相信我啊。」

我挣扎着想拿伞，他却以为我不信他，死死将我抱住。

粘腻的声音，在我耳边游荡：

「还记得吗？你走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

「我真后悔那天没能把你留下来，这次我绝对不会放开手。」

周围响起如雷的掌声，还有伊珞怨毒的眼神。

5

舒城自以为雨中拥抱很浪漫，可我连发了三天烧。

我烧得很厉害，但他没有半点过问。

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天他忙着跟伊珞纠缠，又怎么会管我的死活？

高烧的第三天，我没有等来舒城，等来了我妈。

她从医院得知我跑路的消息，着急忙慌地回来。

一肚子抱怨的话，在看到满面潮红倒在床上的我后，尽数吞没。

她大骂舒城没有照顾好我，问我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望着她，只说了四个字：

「他出轨了。」

我妈震惊了，迟迟回不过来神：

「不可能吧？他这么爱你，是不是有误会？」

看吧，就连我亲妈都不相信。

那个每天给我发消息说爱我的舒城，会出轨。

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解释。

高烧伴随着肺部淤堵，死死扼住我的喉咙。

那种窒息感，就像后来舒城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要回来一样。

为什么回来……

这真是个好问题。

因为我傻。

傻到以为他真的没我不行，傻到他出轨还不敢相信是真的，傻到居然相信爱情。

还好我没有傻到为了他放弃治疗，只是我病得太重，治疗已经没有意义。

我妈还是不相信舒城会背叛我，后来她不得不信。

因为我收到了伊珞死前发来的定时邮件。

在邮件里，她一个死去的人，却像个胜利者。

她说，舒城早就不爱我，我才是小三。

她说，她敢为了舒城去死，我敢吗？

她说，活人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所以我永远赢不了她。

可笑。

虽然我也活不了多久，可用自杀来博取男人的忏悔，算哪门子赢？

6

再一次听到舒城的声音，是他打电话让我参加伊珞的葬礼：

「不管怎么说，她的死是你造成的，你去她的葬礼上道个歉，或许我们还能继续相处。」

我想笑，肺里一阵气血翻涌让我猛咳了两声。

咳完，我擦掉嘴角的血，说：

「她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随后传来舒城阴沉的声音：

「温辞，你敢不去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沉默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要你哪门子的原谅？

「随你便。」

说完，我挂断电话，倒在床上咳。

我没有去伊珞的葬礼。

舒城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伊珞的葬礼上干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很伤心。

否则，他也不会在深夜给我连发几十条谩骂侮辱的消息：

【你回来干什么？】

【她只是太爱我了，她有什么错？】

【她妈妈说得对，你当年能不辞而别，说明你压根就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她！】

【温辞，你根本比不上她。】

……

我骂了一句癫公，拉黑了他的微信。

现在骂得这么凶，如果他知道我也快死了，会怎么样？

我不想知道他会怎么样，我只觉得就这么死了，有点亏。

俗话说得好，癫公配癫婆，一点也没错。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响我家房门。

我刚打开门，迎面被人打了一耳光。

是伊珞的妈妈。

她来找我算账。

7

对方穿着皮草，看起来雍容华贵。

一开口尽显泼妇本色：

「就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是吧？」

她这一巴掌相当用力，打得我差点吐血。

见我挨了打，我妈立马冲过来挡在我前面。

见识过伊珞的癫，没想到她妈妈更癫。

非说我是小三，还说我仗着跟伊珞长得像就勾引舒城。

整一个颠倒是非。

气得我妈一边护着我，一边跟她对骂：

「阿辞早就跟舒城认识了，你女儿才是小三。」

「放屁，我女儿都死了还要被你们娘俩泼脏水，我今天非得打死她给我女儿偿命！」

说着，她强行拨开我妈，朝我高高举起手，想再给我一记耳光。

我看准时机，直接一口血喷在她脸上，喷完倒地不起。

她吓得要死，还想打我却也不敢。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面露愁容，说有个噩耗要告诉我。

我反倒轻松，笑着问他还有几个月能活。

医生叹气，说了句可惜。

一帘之隔的地方，伊珞的母亲在接受警方的讯问。

原来是我妈报了警。

「我就是轻轻打了她一下，她这是碰瓷。」

「她害死我女儿，我打她一巴掌，过分吗？」

问完她，警察进来问我有没有动手。

我反应很快：

「没有互殴，我没有还手，我压根就不认识她，她莫名其妙到我家里来打我，是非法侵入住宅。」

我的法治素养，让警察很欣慰。

可惜伊珞她妈刚死了女儿情绪不稳定，我脸上的伤也不算重，建议和解。

我露出一抹残破的微笑：

「其实，我也快死了。」

警察愣住了，看了我的病历，气得差点出去抓人。

伊珞妈妈掀开帘子冲进来骂我：

「我女儿死了，你也要寻死？」

「你这是讹人，有本事你去死啊，我还怕你不成？」

「要我说你害死我女儿，真死了也是活该。」

警察阻止：「你女儿是自杀，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

她还想骂我，看到我的病例，幸灾乐祸：

「你还真要死啦？啧啧啧，恶人自有天收。」

警察瞪了她一眼，说她继续这么不依不饶，就告她非法入侵住宅罪。

她这才服软，不情不愿道：「哪有这么严重？我给她道个歉总行了吧？」

说完，她一脸傲慢地走过来，跟我道了个不痛不痒的歉。

还威胁我：「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别得寸进尺。」

看伊珞她妈这架势，好像我才是那个打人的。

「道歉就行了是吧？好啊。」

我朝她微微一笑，从病床上跳起来一巴掌抡圆了扇在她脸上。

扇完，我立马道了个歉：

「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可不能再怪我了哟。」

「你！」

伊珞她妈捂着脸，举起手想打回来，被警察拦住。

她气坏了：「拦她啊，拦我干什么？」

警察放开她，拦在我面前。

她看打不到我，指着我的鼻子放狠话：

「你给我等着，这一巴掌我迟早还你。」

人都走了之后，一直抱着我的妈妈，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跟我道歉，说没保护好我：

「她女儿明明能活不想活，我女儿想活却不能活，凭什么……」

「还有舒城，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女儿？」

在我晕倒的时候，我妈代我接了一通电话。

是舒城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他就骂我，逼我跟伊珞她妈和解，说我这是为伊珞的死赎罪，否则他绝不会放过我。

骂完他就挂了，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我妈这才相信他出轨了。

「没事的妈，我会报复他。」

她惊了，赶紧劝我：「你该不会也学那个伊珞用死让他后悔吧？不行啊，男人的后悔不值钱！」

「我哪有那么傻？」

用死让舒城后悔，这算什么惩罚？

他让我妈这么难过，我也不会放过他。

反正我都快死了。

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8

我卖掉了舒城公司的股份。

他在公司群里，对我极尽侮辱之词。

他说，我害死了公司的骨干，现在又要卖股份，是想毁掉公司，砸所有人的饭碗。

一瞬间，我成了全公司的罪人。

没人知道，如果不是我在舒城最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出资，他哪来现在的成就？

当时他求遍亲朋好友，没人肯借他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么大一笔钱。

我永远记得，舒城跪在地上，低声下气求我的模样。

后来，他说干脆让我注资，每年按比例给我分红。

言下之意，他没钱，还不起，但可以给我画一张大饼。

可我从来都不是为了钱，只是不想看他的雄心壮志被现实打碎。

或许，从一开始，他对我的爱就是虚假的。

可我却当了真。

舒城欠我一大笔钱，欠我一段真诚的感情，欠我妈一个女儿。

他不打算还没关系，我自己会去讨。

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快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我们七周年的那天晚上，我特地撸了个全装掩盖病态憔悴的面容，独自去了他家。

头发上插着一根发簪。

9

伊珞没有骗我。

舒城家的密码的确是她的生日。

如果是我的生日，恐怕他早就已经换了。

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伊珞。

一颦一笑，活泼动人。

舒城在用这种方式，祭奠他们迟来的爱情。

多么可笑。

明明在伊珞死之前，他还跟我说：

「如果不是这张脸，我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她跳楼的时候把脸砸坏了？

在一片照片墙中，舒城看到了我。

他眼中满含欣喜，激动万分：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他张开双手奔向我，像是要迎回错失已久的爱人。

我冷笑，站在原地，开口打碎他的幻想：

「是我。」

话音刚落，舒城就变了一个人，冷漠、厌恶、不耐烦：

「你来干什么？这是我跟伊珞的家，不欢迎你。」

「急什么？我只是来拿股份购置合同。」

我越过舒城，径直走向他卧室的保险箱。

赫然发现，那里已经被他堆满了伊珞的物件。

「不在这里。」

说着，他从垃圾箱里翻出当年的合同。

我们曾经宝贵的过去，如今被他当作垃圾。

「拿上东西就给我滚，伊珞看到你会不高兴。」

我讪笑，像看小丑一样看他：

「舒城，你对伊珞的爱，又有几分真？」

「你不过是享受她死后给你营造的痴情人设，享受别人夸你是个用情至深的好男人罢了，你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当我的替身？」

我的嘲讽，像一柄淬了毒的箭，直插舒城那颗虚伪的心。

他突然暴怒，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凶猛反扑。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和伊珞自杀那天一模一样。

舒城还是那么用力地掐着我的脖子，仿佛要把我的脖子拧断。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允许自己有半分退缩：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为她报仇。」

反正我也快死了，死之前送你去坐牢，也不算亏。

「不是恨透了我吗？那就来吧。」

可真到关键时刻，他的手却松了。

怂包。

空气再度进入胸腔，我剧烈咳嗽起来，满嘴血腥气。

一滴血滴在洁白的地板砖上，碎成鲜艳的花。

他没有看见，一脚踩了上去，将我往外推。

很好。

这滴血，还有我脖子上的掐痕，很完美。

我走到门边，故意激怒他：

「我把股份卖给了陈炎，他现在手里有 49% 的股份，你很快就会失去公司的掌控权，祝你好运。」

「温辞！」

舒城猛地冲了上来。

这次他用了双手。

果然，只有伤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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