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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婆婆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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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马修·默瑟  Graham Skipper  Stacy Snyder  

导演:马修·默瑟 Mike Testin  又名:

豆瓣精彩点评:

快云

剧情介绍

"


灾难是一面照妖镜,

积郁之下,很多平时压抑住的负面情绪,

都会爆发出来。

文中的婆婆最后因为自己的“戏精”,

害了自己,

但关系,毕竟是需要相互努力才能维持,

倘若婆婆和媳妇、人与人之间都能多出一份理解,

家和整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加和谐!


窗子上巴着一只手,

那只手苍白腥臭,

指甲缝里黑乎乎的,

分不清是泥还是血。

五只手指紧紧扣住窗框,

一使劲,

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


"





0 1





墓园外,母亲问我:“你婆婆对你还好吧?一看她那脸我就想起你奶奶,要是她欺负你,一定要跟妈讲,妈可不会让你受这委屈。”


我犹豫片刻,含糊地答了句:“挺好的。”


一旁鬼祟的小贩揪住父亲,神叨叨:“哥们,令堂死前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好好琢磨。我这批货可很快就卖完了。老人都已经死了,要吃个脑子你总不至于不成全她吧?我看你是个孝子才跟你说这么多……”


小贩打着亲情牌喋喋不休地推销着,父亲酸了鼻子,掏了钱:“给我装二十个。”


广播响起:“前来扫墓的各位悼念者,为了您的安全,请严格遵守规章,穿好防护衣再进入墓园……”录音僵硬死板,丝毫不像是一场大灾难过后该有的样子。


这是个特殊的墓园,十多年前那场灾难里丧生的人都被集中埋在了这里,经过了无数遍消毒,才在今天正式开放。


我们一家三口站在奶奶的墓碑前,相对无言。


父亲往四周瞄着,确认没有工作人员,迅速把刚买的纸糊脑子堆了起来,低声对母亲说:“打火机,我放你包里了。”


母亲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把打火机掏了出来。


父亲跪着,


一颗颗饱满血红的纸糊的大脑垒在墓碑前,他用手挡风咔吧几下打火机,火光顺着大脑回路往上烧,烧着烧着他的眼泪就掉出来了。


“妈,我带娟儿和婷婷来看你了。这些脑子烧给你,你在底下别饿着。别人要抢,你就分他们点,不够儿子再给你烧……”


母亲:“差不多得了啊!再烧几个该被赶出去了。”


父亲怒了,回头瞪母亲,骂道:“你这婆娘怎么这样?我妈人都死了,她想吃脑子我给她烧点怎么了?”


母亲:“你妈想要什么你就都要给她?你妈她还想拉着我们母女俩一起死,你要不要干脆把我们也烧给她?”





0 2





事情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那场灾难来得毫无征兆。要不是我多赖了会儿床,我也得死。我的好多同学就是在去学校的路上丢了性命。


那是个繁忙的早晨,包子铺门口排着队,路上车辆拥挤,行人步履匆匆。突然,好几个双眼通红、满身污血的丧尸冲了出来,抓住路人,拦住行进的车辆,揪住晨练的老太太……掀开头皮,啃掉天灵盖,像吃豆腐花一样,把脑浆吸溜了个干净。


被丧尸咬过的人也被病毒感染,双眼通红、满身污血,开始到处找脑子吃。


跟我们住同一栋楼的王主任同样在那天丧了命。王主任三十岁出头,靠贿赂换得一个公职。那天,他刚把自己新换的奥迪开出小区门口,一只血淋淋的手就从车窗户外伸进来,割破了他的颈动脉,喷出来的血臭了整片挡风玻璃。


父亲总说王主任是他见过最有脑子的人,但路过的丧尸们并不这么认为,把头伸进车窗里嗅了嗅王主任的头皮,弃而不食,走了。


从那天起,我家窗外的场景就从红灯停绿灯行的文明社会变成了吃人肉嗦脑浆的野蛮部落。


好在住的楼层够高,丧尸们大概不会搭电梯又懒得爬楼梯,小区供水供电也还正常,我们在家里安全度过一周。只是冰箱里的食物不够了,父亲、母亲、奶奶和我一共四张嘴,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


一家之主的父亲决定出门去寻找食物。他说,就算找不到多余的食物给我们带回来,至少也省一些家里的存粮。


奶奶认为父亲这根本不是出门寻找食物,而是出门成为食物,揪着父亲的袖子,苦口婆心:“再忍忍吧,现在满大街都是那玩意儿,你要是遇上了怎么办?咱们一天少吃一顿,一顿少吃一点,再撑个几天,上头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母亲则没对父亲做任何挽留,她说这是父亲这辈子做过最男人的事。


"


奶奶和父亲还在门口拉扯时,母亲从房间里跑出来,把一根雕花的床头柱塞到父亲怀里,说:“你拿着,遇到丧尸你就拿这个打它的头。”


奶奶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复杂。


这根床头柱是奶奶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的,一直舍不得扔。母亲早就嫌这根大棒子碍眼了,本来装修得漂漂亮亮的家里,多出根破木头算是怎么回事?奶奶总往家里捡一些破烂,碍于辈分的关系,母亲只能偶尔见缝插针劝奶奶把这些没用的东西丢一丢,可奶奶总说:“你们小年轻不懂。好好的东西,别糟蹋了。”


父亲接过那根雕花大柱子时,母亲脸上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美好的幻想在她嘴角显露,先把这根大棍子从家里弄出去,接着是奶奶的其它破烂。


然后是奶奶本人……


父亲透过猫眼往外看,确认没有丧尸的身影,继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把身体一点一点挤出去,又迅速把门带上了。


屋里剩下我、奶奶和母亲三个人,我们屏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响动,一直到父亲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奶奶刚刚心疼儿子的慈母模样一下收了起来,质问母亲:“你在我床底下把那根柱子翻出来的?”


母亲耸耸肩表示默认,说:“你总不希望阿伟空着手出去吧?”


奶奶严肃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得意:“就跟你说了,东西留着都是有用的。”


那时,我还未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屋外仍是丧尸袭城,屋内却即将婆媳大战。





0 3





我坐在电视机前,不停换台想找个动画片看,可电视上什么也没有。


前几天,还有新闻直播丧尸在x城里肆虐的消息,正播着,一个丧尸冲进演播厅,追着女主播到处跑。我认出了那位丧尸身上胸针,那是我的音乐老师。她总在课堂上说自己多有才华,去过多少地方表演,可偏偏被心机婊女同事算计,错过了一次上电视的机会。


这回,如她所愿,她终于还是上电视了。


那次之后,电视上连新闻都没得看了。手机没有信号,网络登不上去,没有任何娱乐。我起身趴到了窗台上,看马路上的丧尸吃人。没有了电影里的音效,丧尸吃脑子也就吃了,跟吃西瓜一样,一点也不刺激。


奶奶端着一大碗清汤从厨房里出来,吆喝:“婷婷,吃饭了。你妈呢?”


我:“好像在弄她的蓝牙音箱。”


奶奶眉头一皱:“就她上个月花大几千块钱买的那破玩意儿?”


我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总是互相嫌弃对方的东西是破玩意儿,我早就习惯了。


奶奶朝母亲卧室房门斜了一眼:“你爸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女人!”她说话的音量不低,大概是故意说给母亲听的。


奶奶转身回厨房盛饭,我正准备偷喝一口汤。厨房里便传来了她的惊叫声,我连忙冲了进去。发现她慌慌张张、浑身颤抖指着推开的窗子。窗子上巴着一只手,那只手苍白腥臭,指甲缝里黑乎乎的,分不清是泥还是血。五只手指紧紧扣住窗框,一使劲,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我当时一下就哭出了声。


说时迟那时快,母亲挤进了厨房,她迅速抄起菜刀,箭步冲上前,对着窗子上的两只手,咔咔两下,黑色的血溅了出来。她迅速把窗门拉上,扣上锁。窗外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

"


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浑身都在发抖,呼吸断成了好几截。


恐惧渐渐从身体抽离,母亲开了口,问:“妈,为什么窗户是开着的?”


奶奶一脸错愕,心急:“我……我……这抽油烟机不是费电嘛,我就想把窗户开开……”


母亲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省电?你非要我们都把命搭上了才开心是吧?”


刚刚埋怨母亲浪费钱买音箱的时候,奶奶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现在她已经完全没了气势,面对母亲的指责,什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奶奶默默挪动身子,拿起锅铲,挤到母亲身旁,开始盛饭。母亲在一旁看着,说:“这血都溅到饭里,还怎么吃啊?”


奶奶:“把上面这一层撇掉就好了,好好的东西,别糟蹋了。咱家也没剩多少大米了,多可惜啊!”


母亲气不打一处来,反问道:“我不知道可惜吗?前几天的新闻都说了,满大街那玩意儿的病毒就是靠血液传染的,万一我们吃进肚子也变成那玩意儿可怎么办?”


奶奶:“我……我……”


母亲一把夺过奶奶手里的锅铲,嘴里嘀咕了一句:“能不能别给这个家添乱了!”


长久以来,厨房就是婆婆和媳妇的战场,是她们的必争之地,双方在这里施展拳脚,比拼谁能把这个家照顾得更好。


但是,从那天起,奶奶就被母亲逐出了厨房。





0 4





奶奶老了,没有别的地方发挥余热,唯一能体现她价值的地方就是接送我上学和给全家人煮饭。可这样的乱世,不需要她接送我,而她又失去了厨房,因此,她像蔫了白菜一样,完全没有往日的精气神。


她坐在沙发上,发一整天的呆。她说,少动一些,能少吃一点粮食。不过母亲对此倒毫不在意,她说,这样挺好,免得奶奶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


那天早晨,我在睡梦中被呛醒,发现奶奶手里拿着个冒烟的东西满屋子绕。熏熏这儿又熏熏那儿,留下一缕缕白烟和刺鼻的气味。该来的幺蛾子还是来了。

母亲从她卧室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咳嗽惊呼着:“哪儿着火了?”


当她看到奶奶一边挥舞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念着经,她的惊慌就转为了气愤:“妈你干嘛呢?”


奶奶脸上堆着笑对母亲说:“我之前留下的艾草干,沾点水烧一烧,可以避邪。”


与奶奶预料的不同,母亲并没有赞赏她,而是斥责:“妈!你别闹了,万一把家点着了怎么办?这世道,窗子又不敢开,你想活活熏死我们啊?”


奶奶皱巴巴的脸上,嘴角耷拉了下去,嘴里叫嚷着:“你懂什么?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你们这些小年轻,还读过书,还文化人,连艾草可以驱魔避邪都不知道……”


我后来明白,人老了都这样,不找点事儿做不行。如今奶奶又抄起“老祖宗的智慧”这杆大旗,站回了高地。在她的想象里,她手中握的不是艾草,而是刀剑,能把外面的丧尸一只一只削死。奶奶这种春光满面的状态,通常都是在跳广场舞的时候才会出现。而她一恢复这种状态,就喜欢以长辈的高傲教训母亲。


“阿伟走了,家里没有男人,阳气不够,最容易招惹那些妖魔鬼怪了。”说着奶奶就走到了我的身旁,把点着的艾草绕着我的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把我呛得直流眼泪。奶奶瞥向母亲,“就跟你说了,不该就生这么个女娃,要不然家里阴气也不会这么重。”


母亲反驳道:“妈,你能不能别胡说,什么妖魔鬼怪、阳气阴气的?外面满大街的,那是病毒,病毒你晓不晓得?”


“啥病不病毒的,都一样,都是晦气,都是不吉利,”奶奶叹了一口气,“我命苦啊!临了也没能抱上个孙子,我们杨家的烟火就这样断咯~”


婆媳之间的战场有很多,厨房是一个,子宫也是一个。奶奶觉得自己生出过儿子就是比母亲要厉害。


之前奶奶就不停念叨着要母亲赶紧生个二胎,拼个儿子,可母亲不愿意。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父亲两头哄。可如今,父亲不在了,没人拦着她们。


母亲忍不住了,这话憋在她心头许久:“你想要抱孙子就要我给你生一个,我还想嫁入豪门当少奶奶,你咋不去准备个别墅给我?我嫁到你们家,还要苦哈哈上班赚钱还房贷,我怪你了吗我?”


奶奶一愣,急到涨红了脸:“你……你……你趁阿伟不在,就开始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们三人齐刷刷地望了过去。我和母亲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可奶奶却笑了:“一定是阿伟带吃的回来了。我现在就让他看看你这个恶媳妇的嘴脸!”说罢,奶奶便冲大门跑去,麻利地把手搭上了门把。


母亲大喝一声:“别!”


这一声警示,让奶奶也意识到了危机,她的手迅速从门把上弹开。


敲门声还在持续,奶奶转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大门。我和母亲屏住呼吸,对门外的未知感到恐惧。


奶奶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右眼靠上了大门的猫眼,随即,尖叫一声,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是那群丧尸来了。一开始还听得出是一只手在敲门,渐渐变成了好几只手,接着,敲门声又变成了抓门声……那种指甲抠过金属的声音,听得人心头发毛。





0 5





“之前它们都没上楼过的,怎么今天就……”说着,母亲的眼神就落在了奶奶手中正在冒烟的艾草干上。


奶奶急了:“你可别胡说啊!那些玩意儿来跟我烧艾草有什么关系?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都流传几千年了……”


母亲从奶奶手里夺过那束艾草干,推开窗子,洒了出去。一阵风吹来,艾草干随风四散飘落。


艾草燃烧的气味很快就弥漫开了。我们楼下,空荡荡的马路上,迅速聚集起了一群又一群丧尸,它们仰着头,等待着艾草干落下,舞爪张牙,近乎癫狂……


窗外的景象说明了一切。显然,门口那些丧尸就是奶奶烧艾草引来的。


从那天起,奶奶又蔫了,坐沙发上,发一整天的呆。


母亲后来也总爱提这事:“还老祖宗的智慧,呸!真以为早出生个几十年几百年就有多神通广大了。”





0 6





屋内艾草味散得差不多,门外的丧尸也不再执着于敲我家的门。只是父亲一直都没有带食物回来。冰箱里早就没了肉和菜,仅剩的大米也快吃完了。怕我们腻,母亲偶尔会在白米饭上面撒点盐和糖。我唯一的零食是冰箱里抠下来的冰霜。


那时我没有多想,但奶奶和母亲一定默认父亲死了吧。她们原是两个陌生人,因为父亲的关系,才有了交集,要是父亲没了,交集也就没了,只剩下互相嫌弃和折磨。


那天晚上,母亲终于把她的蓝牙音箱折腾出了滋啦滋啦的声响,她兴奋不已。原来她一直在摸索这台蓝牙音箱的收音机功能。她抱着那台音箱满屋子找信号,滋啦滋啦的声响里一个男人的声音渐渐清晰:“x城居民请注意,政府已派救援军进入灾区,请随时留意搜救队伍,及时求救……”

"


这是许久以来,我们第一次和外界获得联系,母亲哭了,笑中带泪。


奶奶也不管那台蓝牙音箱称作破玩意儿了,改口说:“东西贵是贵了点,但好在功能齐全。”


母亲张罗我们去给房子做点记号——把床单、毛巾当旗子挂到窗户外头,我则拿着蜡笔在窗玻璃上写字……我们用各种方式告诉外面的世界,这间屋子里还有活人。


忙活儿了大半宿,母亲进厨房,不再像往常数着大米粒过日子,直接倒了一半到电饭锅里,煮成白饭,把白饭捏成团,压成饼,洒上厚厚的白糖,用油煎了煎……


三人坐在餐桌前,奶奶咬了一口米饼,感叹:“今天真是好日子,跟过年一样。”


母亲长松一口气,庆幸这鬼日子总算到头,还说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睡上个安稳觉。


我说:“那我出去之后要吃好多好多的冰淇淋、汉堡包和草莓蛋糕……”


在我报完一阵菜名之后,转头问奶奶:“奶奶,你出去之后要做些什么?”


奶奶嘴角挂着喜悦,正准备开始说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去,不出声了。





0 7





吃过了甜甜的米饼,做了个甜甜的美梦。


清晨,奶奶把我摇醒,塞了一张银行卡给我,说这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叫我好好保管,她要出去给我们找吃的。


我感到困惑,跑去告诉母亲。母亲从卧室里出来时,奶奶正在大厅里穿鞋。


母亲捏着那张银行卡,站到了奶奶面前,问:“妈!都有人来救我们了,你还出门干什么呀?我们也不差这几口饭啊。”


奶奶摆摆手,脸上有一些不耐烦,随后就蹦出那句她平常最爱用来教训人的话“你太年轻了,不懂。”我长大后渐渐明白,老人不讲道理的时候都这样,不论是非,用辈分压住你便是,仿佛只要岁数够大,说出来的就全是真理。


奶奶:“那救援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万一没来呢?万一找不到咱呢?”


“这……广播里都说了……”母亲正想辩驳,突然放缓了语气,盯着奶奶,怀疑道,“上次你劝阿伟留下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是真想走还是在演戏?”


奶奶像被踩到了尾巴,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


母亲:“你要找吃的,早不找晚不找,偏偏等救援军来了才找?”


奶奶结巴了:“这……不是东西……都给吃完了……我……”


母亲双手抱胸,一改刚刚的态度,说:“我看你就是算准了我会留你,才搞这一出。我告诉你,现在阿伟不在,你要走就走,没人拦你。”


我能理解奶奶的心情,一切都将在救援队推开我家大门后定格,在此之前她必须做点什么。如果这一切就这样结束,她就会成为“开了窗户、烧了艾草,差点把人母女俩害死的糊涂老太婆”,为了抹去这一切,她必须成为“不顾生死、挺身冒险要为儿媳妇和孙女出门寻找食物的英雄婆婆”。


可母亲并不愿意陪奶奶演这出戏,撂下了那么一句狠话,奶奶便没了台阶下。


奶奶还是把鞋子穿上了,缓慢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母亲盯着她,眉间闪过一丝慌张。


那时的我还没体会到这个场景的微妙之处,现在回忆起来,总会想起高中时,班里男同学们喜欢玩的游戏——两个人面对着面,撅起嘴,一点点靠近,在互相吻上去之前谁先闪躲谁就输了。奶奶和母亲仿佛就在玩这种游戏,看谁能熬得过谁。


这场面子游戏赌上了三个人的性命,而我却浑然不知,眼睁睁看着奶奶抓住了门把,轻轻一转,锁栓发出清脆的咔吧声。


一股野蛮的力量从外面冲撞进来,门板磕在奶奶的额头上,奶奶仰面倒地。公寓大门敞开,两只丧尸站在门口,嘴角流着涎,龇着牙,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们。


其中一只丧尸就近扑在奶奶身上,开始撕咬,另外一只则朝着我跑来。母亲迅速将我抱起,冲进奶奶的房间,把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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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极了,哆嗦地钻到了奶奶的床底下。床下的视线狭窄,只见母亲的双脚在奶奶房间里四处乱窜,站在了柜子前,踮起了脚,好像在够什么东西。

很快丧尸就把门撞开了,朝着母亲扑了过去,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后来,母亲把它狠狠推倒了地上,夺门而出。


倒在地上的丧尸和藏在床底下的我对上了眼,我不争气地哭出了声。我使劲往床底深处钻去,却感受到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扣住我右脚的脚踝,生拉硬拽,我用左脚去踢它,左脚也被它抓进了手里。


那丧尸的力气实在太大,年幼的我没几下就被它拽了出去。它看着我,饥饿、贪婪……一声嘶吼,扑在我身上,我感觉到它的口水已经滴在我的头皮上。


突然,它停住了,使劲嗅了嗅鼻子,身体像被雷劈中,接着,发狂似的朝屋外跑去。


我哆嗦着双腿往大厅走去,丧尸们没了身影,母亲瘫坐在地,背靠着关上的大门。奶奶躺在地上,本来就稀疏的头发被生拔了个干净,光秃秃的头皮上留下了几道带血的牙印子。


原来,母亲从奶奶房间里翻到了之前剩下的艾草干,冲进厨房用煤气点着后丢到门外把丧尸们都引了出去。


我和母亲坐在原地,互相对望,不敢闹出大动静,除了胸口起伏,一动不动。可这时,躺在地上的奶奶身体抽搐了一下,接着,她的食指便微微颤抖了起来。





0 8





“我去给奶奶拿点水。”


母亲拦住我,从我手中取过盛满水的塑料碗,说:“你别去,我来。”


我跟在母亲身后,到了奶奶房间门口。奶奶还在昏迷中,但她已经被母亲用铁链拴住了脖子。奶奶头皮上的牙印子实实在在,可母亲也不敢就此断定奶奶已经感染了病毒。目前而言,把奶奶捆起来是对我们最安全的做法。谁也不知道奶奶再睁开眼时会不会已经是个红眼睛、血獠牙的怪物了。


母亲坐在奶奶床头,试着给她灌点水喝。可那凉白开刚进入奶奶的嘴里,她的身体就出现了剧烈的反应,不仅把刚刚喝的水呕了出来,还吐了一堆恶心的绿色消化物。


母亲有些慌乱,沉思片刻,转头看着门口的我,表情凝重地说:“婷婷……去把水果刀拿来。”


我不知道母亲要做些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跑进厨房里拿来了水果刀。


水果刀闪着金属的光芒,薄薄的刀刃,细细的尖端,轻而易举就能夺走一条生命。


母亲右手握着水果刀,把刀刃贴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她闭上眼咬着牙闷哼一声,左手掌心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她忍着疼把伤口的血挤进了塑料碗里,随后,用血代替水喂进了奶奶的嘴里。奶奶没有再吐,渐渐恢复了知觉。


见奶奶马上要醒了,母亲立马退到了奶奶的活动范围外,静静观察着。奶奶刚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就被脖子上的铁链给拽住了。她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她,她的眼球浑浊,似红非红。她也不说话,拿起那只血碗舔了起来。


母亲朝奶奶挥了挥手,试探性地问:“妈,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奶奶把碗从脸上移开,嘴角沾满了血,上下打量了母亲一眼,不屑地说:“哼!生不出儿子的贱货。”


虽然话不好听,但显然奶奶还是奶奶。被奶奶劈头盖脸丢来这么一句,母亲的脸立马沉了下去。


奶奶开始拽着脖子上的铁链,嚷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母亲起身往房门外走,冷冷丢下一句:“你好好养着吧。”


奶奶发狂似的拿起碗使劲一丢,狠狠地击中了母亲的后脑勺。


奶奶继续咒骂着:“你早就想把我拴起来了吧?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老是糟蹋钱还生不出个男娃。扫把星!”


母亲没有反驳,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捡起碗,走向厨房,装了水。期间奶奶还在叫骂着:“为什么要花钱买那些没用的玩意儿?为什么好好的东西不留起来?为什么不信老祖宗的话?”


母亲没搭理奶奶,把水放下:“你现在脑袋不清楚,我不跟你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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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水放在奶奶能够着的地方,母亲也进入了奶奶能够着的范围。奶奶被母亲的不屑彻底激怒,虽然脖子被拴着,但她的手还是麻利地抓住了母亲的头发。此时的奶奶似乎格外敏捷,双脚往前一伸,环住了母亲的腰,把她牢牢扣住。


奶奶近乎癫狂,声嘶力竭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一样?!为什么?”


奶奶的咆哮也阐明了她和母亲最大的矛盾,奶奶认为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要生出个儿子,要勤俭持家,还要听话……总之,她想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媳妇。


奶奶龇牙咧嘴,脖子抵着铁链使劲抻着,要把母亲往自己嘴里送。接着,奶奶口中清晰的字句被吞了下去,替换成了野蛮的嘶吼,眼睛也终于红了个透,显然,她的丧尸病毒已经开始完全发作。


母亲挣扎着、反抗着,竭尽全力不被奶奶咬上这么一口。因为,与奶奶的想法恰恰相反,她绝对不想变得和奶奶一样。


这时,我眼角瞄到了母亲刚刚用过的水果刀,急忙上前,在奶奶的手腕划了一刀,奶奶疼痛,母亲挣脱,鲜血喷出,溅了我们一身。


母亲跌落在地,迅速爬开。随即将我抱起,冲向浴室,脱光我的衣服,冲掉我身上的血渍,避免我被病毒感染。


我裹着浴巾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左边是奶奶在房间里疯狂嘶吼,右边是母亲在浴室冲洗自己的水流声。嘈杂声中,大门口又响起了撞击声……是那群丧尸再度来袭?我的神经近乎绷断,用浴巾紧紧包住自己的脑袋。


这撞门的力度比以往来得都要更猛烈,更有劲,一下、两下……


我在浴巾下瑟瑟发抖,听到门被撞开,众多脚步声逼近,一只手撩开了我的浴巾……


意外的是,狂风暴雨的撕咬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侧过头,发现一群穿着制服拿着枪的人站在我的身边。带头的叔叔,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妹妹,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有人向带头的叔叔报告:“队长,房间里有一位感染者。”


我:“那是我奶奶。”


带头的叔叔蹲在了我的面前:“小妹妹,叔叔带解药来了,只要奶奶被咬没有超过八个小时,叔叔就可以治好她。你好好想想,距离奶奶被咬过去多久时间了?”


我看着墙上的时钟,掰着手指正数着“一、二、三……”母亲挤进了人群,抓住了我的手,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救援队说:“已经超过八个小时了。”


得到答案后,带头的叔叔对他的手下点了个头。随后,我听见房间里一声枪响,奶奶不再嘶吼,永远沉默了。





0 9





我们因在墓园里烧东西被工作人员轰了出来,父亲在办公室里交罚款,我和母亲在外头等着。


母亲看我,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怪我没有救你奶奶。”


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母亲:“你不讨厌她,是因为她是你奶奶,要是她当你婆婆,你肯定也巴不得把她弄死。”


我把食指抵在唇前,说:“嘘!我爸来了。”


父亲从办公室里出来,看着我们,问:“你们在说什么?”


母亲挎上包,站起身,答:“没什么,就聊婷婷婆婆的事。”


父亲看向我:“你婆婆怎么了?她看起来人还挺好的不是。”


我叹了气,终于还是把先前犹豫的话说出了口:“她想让我辞职在家备孕,可我好不容易才刚当上了项目经理……”


父亲:“你婆婆也是为你着想嘛。”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嘁!瞧你那语气,跟你妈一个德性,亲家婆也是,就知道倚老卖老,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先逼你辞了职,在家洗衣做饭,然后就让你生二胎,二胎生不出个男的还得继续生,最后恨不得把你裹上小脚……”


父亲:“你这疯婆娘瞎咧咧些什么?我平时懒得跟你吵,今天婷婷在这儿,我就跟你一件件掰开了说……”


……

母亲和父亲开始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的争吵,唾沫四溅,乏味琐碎,让我不禁走了神。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当年丧尸袭城的场面,那群原本血污的脸渐渐清晰,是母亲的婆婆、是我的婆婆、是所有人的婆婆,她们在后面追赶着,听不懂人话,讲不了道理,满嘴三从四德、家庭伦常的牙,等着咬上一口,要把我们都变成和她们一样的女人……


父亲嘴笨,吵不过母亲,气哄哄走向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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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的液体。她将那玻璃瓶举到我的面前,晃了晃,说:“这是你奶奶的血,我偷偷存起来的。你婆婆要是再罗里吧嗦,你就把这个掺进她的饭里……”


我大惊:“妈,你疯啦?!”


母亲面不改色:“新闻总把那次病毒事件报导成举国悲痛的事情,可我觉得我挺幸运的,要不然我现在一定已经被你奶奶逼疯了。虽然官方一直没调查出那次病毒爆发的原因,可你妈我脑袋里就有这么个直觉,一定是因为哪个恶婆婆得罪了儿媳妇才有了这么一出。”


说完,母亲把那罐携带着丧尸病毒的血塞进了我的手里,说:“就算上一次不是这个原因,下一次也肯定是。”




文中配图均来源于网络


(文/牙擦猪,本文系“小说家族”独家首发原创小说,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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