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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五十四秒 (2016)

豆瓣6.2分

主演:罗伯特·内勒  苏菲·奈丽丝  安托万-奥利弗·波尼安  Lou-Pascal Tremblay  

导演:杨·英格兰德  又名:

豆瓣精彩点评:

快云

剧情介绍

每年5月17日,是联合国公定的“国际不再恐同日”。这个意义非凡的日子起于1990年,旨在呼吁世人正视社会中弥漫的同性恋恐惧(homophobia)、跨性别恐惧(transphobia)与双性恋恐惧(biphobia),增进大众对同志群体的认识与理解,杜绝加诸在同志身上的暴力、歧视与不公一再发生。

没有什么日子比今天更适合谈论lgbtq+电影了。(编按:关于称谓问题请见文末备注。)和纪念日一样,影像艺术也是推动性少数运动社会与政治实践的关键一环。

2010-2019年,在过去十年间,酷儿电影于全球各地开枝散叶。《阿黛尔的生活》(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2013)、《卡罗尔》(carol,2015)、《月光男孩》(moonlight,2016)、《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call me by your name ,2017)、《燃烧女子的肖像》(portrait of a lady on fire,2019)等,成为不少人心目中的新经典。《周末时光》(weekend,2011)、《橘色》(tangerine,2015)、《爱你,西蒙》(love, simon,2018)等,也各以独树一帜的姿态吸引人们的目光。近期,华裔导演伍思薇暌违16年的新作《真心半解》(the half of it,2020)在netflix上线,更即刻在网上引发热烈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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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近年层出不穷的酷儿影像,我们满怀欣喜,却也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让一部电影可以被称作“酷儿电影”?它们和上个世纪80、90年代涌现的那批被称作“新酷儿电影”的影像一样吗?随着酷儿符号全球化,lgbtq+形象逐渐走入主流市场,真正的酷儿电影有没有可能消亡?

一、回溯:酷儿电影的前世今生

要讨论过去十年的酷儿影像,不可避免的,我们仍需扩展一下对酷儿电影的想象与视野,扼要爬疏这个电影门类过去数十年的流变。

我们或许永远无法确切溯源酷儿电影的原点。早在1918年,刘别谦(ernst lubitsch)的默片喜剧《我不想做男人》(i don't want to be a man),就隐含变装与同志元素。早期的酷儿电影发展,也几乎与20年代在法德兴起的、反传统叙事结构的先锋派(avant-garde)电影运动,以及50、60年代美国的地下电影(underground)运动密不可分。法国导演让·科克托(jean cocteau)的实验电影《诗人之血》(the blood of a poet,1932),与让·热内(jean genet)的爱欲短片《情歌恋曲》(a song of love,1950),更被视为酷儿电影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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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上个世纪60年代前,同志仍处在饱受世俗与法律歧视的社会氛围下。当时,这些酷儿电影顶多只能算是一支隐匿的边缘暗流。太过明显的同志情节不被允许出现在电影文本中。当然,还是不乏暧昧隐晦、可供解读的次文本,尤其是在兄弟电影(buddy film)里。1961年,在同性恋仍属犯罪的禁忌年代,由英国影星博加德(dirk bogarde)主演的黑色电影《受害者》(victim),成为了首部大胆直陈“同性恋”的英语片,也被视为影史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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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在女性主义和黑人民权运动激励启发下,以1969年的石墙事件为出发点,现代同性恋解放运动风起云涌。正是在这时,以同志为题材的电影逐渐普遍,但同志却也多被诠释为歇斯底里、下场惨淡的苦情角色。当然,在德国新电影大师法斯宾德(rainer werner fassbinder)和西班牙名导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的电影中,我们依然看到了层次丰满的酷儿描刻。

80年代末、90年代初,伴随着蔓延全球的艾滋病危机,大量在形式和内容上颠覆激进的酷儿电影开始涌现。某种程度上,或也是呼应了1980年代中期蔚为风潮的酷儿理论。这些电影在美学与类型上跨足甚广,大胆、狂野、挑衅。

而“新酷儿电影”这一概念,也首度出现在电影学者b·鲁比·里奇(b. ruby rich)发表于《村声》(the village voice)的文章中,用以形容这一批辛辣尖刻,最重要的,拥有强烈对抗(defiance)态度的电影。其中,尤以美国名导托德·海因斯(todd haynes)政治和实验性浓厚的三段故事《毒药》(poison,1991),以及将镜头对准纽约地下舞场的争议纪录片《巴黎在燃烧》(paris is burning, 1990)等为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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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想象中的沉重严肃迥然不同的是,这一批尖锐幽默的“新酷儿电影”,其实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活力,并与坎普趣味(camp sensibility)紧密相关。它们嘲讽、戏仿并挑战传统社会中的酷儿刻板形象。而对于那些将酷儿群体指控为道德败坏的性变态或罪犯的声音,它们也选择昂然直面,毫不回避。随着“新酷儿电影”的标签不断被理论家们诠释扩充,而今,人们总会以极具实验风格和对抗性来形容这一波电影风潮。

在那之后,也有更多电影丰富了我们对酷儿的想象,或为酷儿群体找到影像认同,如王家卫的《春光乍泄》(happy together,1997)、讲述跨性别男孩悲剧际遇的《男孩别哭》(boys don't cry,1999)、聚焦年轻女同志社群的《啦啦队长》(but i'm a cheerleader,1999)等。

而进入21世纪,约翰·卡梅隆·米切尔(john cameron mitchell)自导自演的《摇滚芭比》(hedwig and the angry inch,2001)、大卫·林奇(david lynch)的《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2001)、阿彼察邦(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的《热带疾病》(tropical malady ,2004)、李安的《断背山》(brokeback mountain,2005)等,也被奉为新一代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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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便来到我们所熟悉的、酷儿电影大放异彩的2010年代了。

二、危机:真正的酷儿电影消失了吗?

而今,当酷儿电影已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显学”,我们不免要回过头来问的是,到底是什么让一部电影可以被称作“酷儿电影”?

苏格兰酷儿国际电影节(sqiff)的创办人helen wright说,这个定义因人而异。但对她而言,当一部电影在某种层面对抗或挑战了异性恋规范——或是再现了lgbtq+角色,或是实践了风格化的酷儿展演,或是逆转了异性恋电影的既定美学——那就是一部酷儿电影。具体而言,比如当一部电影摒弃了由异性恋白人男性主导的线性叙事时。

也有电影创作者形容,当一部电影以私人或实验的叙事手法处理lgbtq+议题时,它就成为了一部酷儿电影。这些电影往往调动了酷儿视角,将性别、种族、阶级、性欲等议题带到风口浪尖,更将触角探及那些在主流电影文化中乏人问津的疆域。

不过,早在1993年,导演托德·海因斯就曾在接受film quarterly采访时对所谓“同志电影”(gay cinema)的界定提出质疑。人们往往单以“内容”定义同志电影,仿佛只要有同志角色,就能被称之为同志电影。但是对他而言,异性恋除了是“内容”,更是长久以来与父权制度一同宰制社会的“结构”。如果同性恋是异性恋的对立面的话,那么,它又该是什么样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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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论者指出,倘若以这个角度检视过去十年的酷儿电影,我们会发现,很多电影在“内容”上或许是关乎lgbtq+的,但在“结构”上,却并非是真正酷儿的。在这些酷儿影像中,不论是金奖认可的商业大作或独立电影,即使在创作初衷和影片质量上相去甚远,但都不约而同共享着共通的精神——即,比起强调差异,它们更倾向拥抱趋同。它们总是遵循着相似的情感弧线,述说着一个个安全无害、却也有些滥情无趣的普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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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细细一想,确实可以在过去十年的电影里,找到一些有迹可循的公式,比如:短暂相逢、情窦初开、幻灭成长。这说的可以是少年邂逅真爱的夏日恋曲《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也可以是女孩偶遇爱侣的青春历险《阿黛尔的生活》。

而倘若暂且搁下两位女性之间那叫人神魂颠倒、“一眼万年”的神韵鼻息,《违命》(disobedience,2017)对宗教禁锢的刻写未免太过八股,《卡罗尔》说的也不过是个过分简单的公路故事。《月光男孩》的黑人男孩成长曲线几乎在预料之中,《普通女人》(a fantastic woman,2017)的跨性别女性描绘,甚至只演完了第一幕。

当然,这些一点都不惊世骇俗的叙事,还是无法洗去我们在观影时被实实在在调动起的情感欲望,以及全心投入的沉浸认同。而那些萦绕不散的影像余韵所给予的,或心痛、或遗憾、或释然的情绪感受,也依旧真实刻骨。

但无论如何,前述的这层疑虑还是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当我们尝试为十年的酷儿电影做整理归纳时,一个根本矛盾也浮上台面。酷儿电影向来倡导多样性,而它们最令人骄傲的,不也正是影像之间的差异性吗?因此,我们又如何能为它们归类呢?一旦做了归纳,不是反倒囚禁了酷儿电影的可能性,甚至暗示了,这十年的酷儿影像在冲击力道和美学张力上都有所减损的事实吗?

说到底,值得叫人深思的是,当年“新酷儿电影”所标榜的那种颠覆性,是否已经在时代演进中,被侵蚀殆尽了?

三、重探:从自我认同到社会历史

怀着前述疑问,且让我们再重新审视一下过去十年的lgbtq+电影。从某些层面来说,现今的许多酷儿电影,确实变得更加易食入口了。但它们是否就因此失去了多元性和价值定位?或许并不尽然。

《爱你,西蒙》以轻快诙谐的笔法书写青春男孩的出柜之路;泰国电影《想爱就爱》(yes or no,2010)以清新视角刻画两个女孩对性向的自我发掘;许鞍华的《得闲炒饭》(all about love,2010)让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齐聚一堂,皆大欢喜、不切实际,却还是可爱得让人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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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电影一定程度上确实都抽离了酷儿群体所身处的家庭、社会的复杂性,但也因而回归到仅属于“我”的个人抉择中。比起以强劲力道针砭社会,这些影像更重要的存在意义在于,给予酷儿群体慰藉,消弭他们对出柜的恐惧,告诉他们,或许那并不如想象中可怕与艰难。

由此看来,激进表态或许不见得是酷儿影像的唯一曲径。当然,对自我的探寻总与青春息息相关。依旧有些酷儿电影,谈的是锋利的血色青春,如北欧电影《心之石》(heartstone,2016),片中两个男孩的成年礼都深刻刺骨,又如加拿大电影《一分五十四秒》(1:54,2016),以极度压抑的性向认同与校园霸凌为底色。也有的酷儿影像依旧在处理自我与家庭的碰撞,如越南电影《再见,妈妈》(goodbye mother,2019),但就地域性的题材发展而言,同样深具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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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大多数酷儿电影,也终于不再将性倾向认同与性别认同混为一谈。在后者所涉及的跨性别范畴中,更可见丰富立体的多切面表达。法国导演瑟琳·席安玛(céline sciamma)的《假小子》(tomboy,2011),含蓄柔和地描写了10岁生理女孩的性别不安;以三部iphone拍就的《橘色》,奔放张扬地为观众解锁了跨性别妓女、卖春女孩和中年已婚同志疯狂又残破的边缘群像;日本电影《人生密密缝》(close-knit,2017)摒弃对价值立场的武断,而回归跨性别女性的家庭日常。

此外,还有澳大利亚日记体电影《52个星期二》(52 tuesdays,2013)、传记电影《丹麦女孩》(the danish girl,2015)、香港电影《翠丝》(tracey,2018)、以芭蕾舞者为主角的《女孩》(girl,2018)等,都是近年广被提及的跨性别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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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出内观的自我认同,置身更广阔的社会场域,在过去十年,酷儿电影还是与时代、历史紧密交会。举例而言,对艾滋的关注依旧持续。如演员贡献精湛演出的传记片《达拉斯买家俱乐部》(dallas buyers club,2013)深写人性真实;hbo电视电影《平常的心》(the normal heart,2014)重忆早期艾滋运动;《每分钟120击》(bpm,2017)以类纪录片的断影诠释运动抗争;《同船爱歌》(paris 05:59: theo & hugo,2016)则将艾滋躁动收敛为一夜浪漫邂逅,其中更不乏赤裸的情欲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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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历史喜剧《骄傲》(pride,2014)记下工人运动与同志群体交融的动人一页,《女朋友,男朋友》(gf&bf,2012)则让同性情谊成了大时代下的低吟潜流。当喜剧小品《谁先爱上他的》(dear ex,2018)轻触同妻议题,回扣台湾社会歧见,《然后我们跳了舞》(and then we danced,2019)则将舞动少年的萌动青春,与格鲁吉亚的舞蹈传统紧密串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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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十年的酷儿影像,在认识自我的命题之外,依旧不乏与时代、社会的绵密共振。

四、重探:个体生命的想望与历程

当然,也有论者犀利点破,如今有些酷儿电影为了吸引异性恋群体的目光,在宣传策略上往往习以修辞强调电影的普遍价值,以凸显人与人之间的一致性(sameness)。于是,我们也经常听到诸如这样的表述:“爱就是爱。”、“他们和我们一样。”一方面,这样极具渲染力的陈述并无谬误,酷儿群体确实应以生而为人的姿态被平等相待;但另一方面,这种说法却也极易抹煞酷儿个体的生命殊异性,而与酷儿电影的核心精神背道而驰。这其中的尺度拿捏,全赖创作者的巧妙权衡。

但无论如何,我们确实可以嗅到一股趋势:比起早年奋力与体制抗争、与自我碰撞的冲突叙事,过去十年的酷儿影像,也渐渐走向一条更为私密个人的路。

一如源自导演青春记忆的巴西电影《海岸》(seashore,2015),以内敛笔触勾勒青春少年幽微而汹涌的挚友情谊;又像黑人女导演初执长片导筒的青春电影《贱民》(pariah,2011),掺着浓浓自传气息;也好比意识流小品《初学者》(beginners,2010),便是改编自导演亲身经历的作品;而艺术迷离的巴西电影《涂样人生》(hard paint,2018),问的也是在镜头前迷惘起舞的荧光男孩,独在卧室内、绝望茫茫的人生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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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也有越来越多的私密家庭影像问世,比如将镜头望向同志母亲的台湾纪录片《日常对话》(small talk,2016),又如娓娓道来祖母人生、并回望自我成长路途的瑞士纪录片《夫人》(madame,2019)。当然,我们也不会忘记,阿莫多瓦那真挚恳切的自传电影《痛苦与荣耀》(pain & glory,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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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若干传记电影面世,包括以数学家图灵为主角的《模仿游戏》(the imitation game,2014)、围绕跨性别网球大战展开的《性别之战》(battle of the sexes,2017)、记述皇后乐队传奇主唱的《波西米亚狂想曲》(bohemian rhapsody,2018)等。以积极角度看,这是酷儿群体终于掌握了历史记载权,曾经沉潜岁月里的性别故事,终得坦诚相见。但另一方面,在潮流之下,酷儿传记电影却仿佛也一下子成了追封历史人物、合理化其既往作为的最佳媒介。适切与否,可供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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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对酷儿个体的关注,也有越来越多酷儿电影不再避讳对酷儿情欲的大胆描刻。如尺度大开的法国情色话题作《湖畔的陌生人》(stranger by the lake,2013)、《阿黛尔的生活》、韩国导演朴赞郁的《小姐》(the handmaiden,2016)等,虽然后两部作品,至今仍饱受男性凝视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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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呈现人性最原始的欲望、肯认身份认同与性欲的流动性之余,我们也看到更多酷儿电影,谈及酷儿在组建家庭后所面临的维系问题,如《孩子们都很好》(the kids are all right,2010),也直面酷儿群体同样会经历的生老病死。就像《爱很怪》(love is strange,2014)描绘老年同志的相濡以沫,《与外婆同行》(grandma,2015)串起毒舌祖母的人生往事,《叔·叔》(suk suk,2019)书写老年同志的平实恋情,也触及同志社群的老年照护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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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转机:爱的叩问与未来

那么,关于爱呢?

在相遇相知相离的典型叙事之外,过去十年,酷儿电影也逐渐走入日常情境。它们将目光转向对生活细微末节的关注,对情感关系的追问,以对抗酷儿影像在议题探讨上的老生常谈。

爱情来了,又离开了。宛如生活流的叙事行进间,却流淌着淡而迷人的缠绵温度,比如《周末时光》,比如《喜欢,轻吻,快跑》(sorry angel,2018),又比如将场景拉至乡野、宛如承继《断背山》《上帝之国》(god's own country,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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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素朴真实的情感关系,也在镜头下逐一浮现,袒露无疑。就像韩国电影《恋爱谈》(our love story,2016)里那散着木材香、稀松平常的小日子,也如《美丽》(ms. meili,2018)中那粗糙饱满的生活颗粒。那些热烈与背叛,期盼与落寞,以及独属于情侣间的嬉笑怒骂和相聚离散,都如涓涓细流沁入观众心脾,叫人会心一笑,却也心碎共感:所谓恋爱,或许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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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活和情感的纯粹回归,是这些酷儿影像对个体独特性的尊重,也是它们对每段酷儿关系的珍视。而最终,在稳健从容的步伐下,它们也进一步将主题推至对爱的叩问。散发经典爱情片气息的西班牙电影《我的女朋友男朋友》(anchor and hope,2017),以四段结构诠释“爱不是权利,要争取,要学习”的真谛;上演顶级宫斗的古典喜剧《宠儿》(the favourite,2018),以流畅叙事质问“爱的孤绝与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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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燃烧女子的肖像》和《真心半解》,也各自实现了对“灵魂伴侣”意义的精神锤炼。前者将凝视提炼为女性互相启迪、彼此完满的触媒,后者则完成了孤独灵魂对另一半的青春寻觅之旅,并最终升华了何为爱的成长解答。何其迷人。那一刻,或许我们早遗忘了酷儿的鲜明符号。而那些关于成长的踌躇困惑,关于生命的沉淀思索,关于爱的真心问答,不也正是你我人生中,不曾有一刻停滞过的对意义的索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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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那些可被标记为酷儿美学的特质——反专制、颠覆性、庞克等等,是否真的已然消逝殆尽了?或许并不见得。于我,《真心半解》中那文本交锋的不断反刍,与图像台词的绝妙互文,也正正是一种酷儿美学的实践。况且,既然酷儿性(queerness)在根本上从来都难被定义,同样的,也无法被根除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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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多数酷儿故事不再受异性恋视角宰制,酷儿身体不再被物化轻践,酷儿角色也不再充当廉价笑料,或贩卖苦情,或以个人悲剧成就大众的道德启迪。酷儿电影工作者拥有了更多镁光灯,也有越来越多非酷儿群体的创作者参与到lgbtq+电影创作中。

饰演lgbtq+角色不再成为演员的星途窒碍,甚至可能让演员因而声名大噪,如《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甜茶”蒂莫西·柴勒梅德(timothée chalamet)。当然,这种情况可能更多还是发生在男演员身上,相对的,公开出柜的女演员,还是或多或少受到好莱坞保守风气影响,如克里斯汀·斯图尔特(kristen stew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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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那些源自非酷儿群体的创作,实践的是什么样的演绎与凝视,至少这些跨界尝试都说明了,酷儿电影早已催生迅速崛起的新兴市场,成为具商业可行性、炙手可热的消费商品。这是既存现实。可喜的是,在酷儿符号全球化的今天,我们已不再需要费心寻找异性恋电影中的酷儿次文本,也不再需要特意辨识指认酷儿电影,便俯拾即是。

只是,纵然酷儿市场肥沃蓬勃,女性故事相较男性依旧匮乏,更遑论性少数群体中的双性人、无性恋等,也几乎在影像中隐形。当然,我们也依旧无法杜绝那些陈腔滥调的故事一再搬演。

如果说,是当年的艾滋恐慌锻造了“新酷儿电影”,那么,又是什么形塑框架了过去十年的酷儿影像?有人说是同性婚姻,不无道理。在过去十年,全球各地相继践行了同性婚姻法制化,目前累计已有28个国家或地区在法律上执行同性婚姻。这固然令人振奋,但也有论者提醒,正是这种阶段性的成果营造出运动已然胜利的假象,从而掩盖了社会中依旧真实存在、正在发生的危机。

即使是在欧美,反歧视法制依旧不完备,艾滋仍然在边缘群体蔓延,对酷儿群体的持续暴力也还是日日上演。而在华人社会,纵然台湾走到同婚立法通过的周年,但伤痕犹在,社会歧见与冲突依旧未能消解,更遑论在大陆与港澳,还是道阻且长。而延续过去的代表性作品,更广博的华人酷儿影像或许终于乍见曙光,但永远还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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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个时间点对全世界酷儿电影而言,是危机,也是转机。一方面,我们该如何串起那些在全球遍地开花的酷儿文本,将它们共织为具影响力的社会实践?另一方面,我们又该如何让这些酷儿影像“返璞归真”,从压抑、边缘、反常的意涵中被释放出来,让电影主体回归平凡而纯粹的“人”,却又不抹去每个人的闪光点?走进生命,谈论生活,烦扰与情思,忧惧与想望,一如你我,却也独立于你我。

酷儿电影在二十一世纪行过第二个十年,早已不再仅仅关乎身份认同。它还关乎我们与社会、历史的连结,关乎生命的样态,关乎呼吸的顿挫,关乎情感的本真,关乎生活的态度。它是青春,是爱的形式,是我们对自我的恒久探索,当然,也是我们与他人剧烈磕碰后的欢然相拥。

备注:

在谈论这些影像时,确实在称谓上遭遇了困难。到底该如何准确描述它们,是同性、同志、酷儿,还是lgbt电影?

事实上,当人们尝试指称彩虹族群时,“lgbtqia+”或许还是最完整的表述,它涵盖了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跨性别者(transgender)、酷儿(queer)\疑性恋(questioning)、双性人(intersex)、无性恋(asexual),以及其他一切在规范之外的性取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在国际上常以lgbtq+为简称。

故,虽然每个人对词汇各有好恶,但为免表述偏颇,本文还是尽量使用“lgbtq+”或是“酷儿”来代称性少数群体。唯部分时候碍于语境或惯称,仍以“同志”、“同性恋”称呼。但所探讨的议题,依旧希望适用最广泛的性少数群体。

参考阅读:

1.https://www.bfi.org.uk/news-opinion/news-bfi/features/30-best-lgbt-films-all-time

2.https://www.theguardian.com/film/2019/jun/25/the-10-best-queer-films-you-probably-havent-seen

3.https://i-d.vice.com/en_uk/article/a35x5a/50-best-queer-films-that-defined-the-2010s

4.https://www.vulture.com/2018/05/queer-cinema-whats-happening-to-it.html#comments

5.https://www.vulture.com/article/new-queer-cinema-movies.html

6.https://www.bbc.com/news/uk-scotland-glasgow-west-45992645

7.https://lwlies.com/articles/finding-a-definition-queer-cinema/

8.《电影研究关键词》(cinema studies:the key concepts)

9.《认识电影》(understanding mov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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