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狗,叫小巫
文/余秀华
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
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
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
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
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
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
他喜欢跳舞的女人
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不像我一声不吭
还总是蒙着脸
我一声不吭地吃饭
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块丢给它
它摇着尾巴,快乐地叫着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
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
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
才想起,她已经死去多年
《我养的狗,叫小巫》是当今最火女诗人余秀华的一首诗作。她在这首诗里,以散文形式写出“自己”在婚爱生活中的“疼痛”,读来让人心痛。
婚姻是家庭的链接,爱情是婚姻的基础。一个已婚女人是否幸福,物质条件不起决定因素,两人你情我爱,相互疼爱呵护才是根本,也就是精神方面占比 较重。
那么从余秀华这首诗中描绘夫妻感情生活的状况去看,便定准了这首诗的感情基调,“疼痛”。
下面就来看看她是怎样“疼痛”的。
全诗共分四段。第一段开门见山点出这首诗要写的事件,“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去外婆家”。同时交代出她有一个同去的伙伴“小巫”,接着又写出他们的关系“我们”。为什么称为“我们” ,为什么她与“小巫”这么亲近,从在一路相伴上,“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这个细节便一目了然。
这样写,为下文夫妻两人感情生活的不恰作了铺垫。
与小巫的亲切,自然就联想到自己男人对她的感情。下面她就回忆了与丈夫的两次往事。
一是丈夫酒后对她透露出在北京的一段婚外情。没有自愧,而是自得,这是对婚姻生活的亵渎,更是对两人感情生活的破坏和摧毁。“他们去跳舞”,跳着,看着,欣赏着女人的“屁股摇来摇去”。欣赏不够,跳不够,就跳到床上补,还不知廉耻地说,她叫床比你好听多了,这是一个丈夫公然对妻子的挑衅与轻蔑。
回忆的第二件事就是自己挨了一顿暴打,“他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磕”,“小巫急得直摇尾巴”,我忍着,不喊一声“疼”。不是不“疼”,而是“疼得”习以为常,打人的人都疲劳无力。
脑子里回忆着这两件事,不知不觉到了外婆家。这时,才猛然明白,外婆已经死去多年。世上已没有了亲人,唯亲的就是那条“小巫”。读到这里,她的“疼”就读明白了。
这是一首散文化诗,有故事有情节。开始写去外婆家,到了外婆家,故事情节突然陡转,外婆已经死去多年。沉浸于故事中的读者,疑虑和问题也已全释,这是典型散文化诗式写法,是特点之一。
二是利用散文化内容材料,抓牢细节,“跌倒”、“舔干净”、“扭屁股”、“揪”、“磕”、“摇尾巴”……通过这些细节,作者所要表达的“疼”也彻底“疼”出来了,同时,读者的那颗心也被捅“疼”。
刘树仁,山东省德州市宁津县人,退休教师,市县作协会员,闲暇,偶诗。诗是发现,是创造,每首诗,都是在诗人思想土壤里生长出来的灵芝草。诗稿大都在《山东诗歌》诗刊及《诗刊》《中国诗歌网》《文峰书院》《都市头条》《德州朗诵艺术团》《你在我风景中走过》等各级文学网络平台发表。诗集《夕阳拾趣壹》再现朝夕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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