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会爱我一辈子的,护我一辈子。**
**后来却当我面爱别的女人。**
1
四月的江南始终如是,烟雨霏霏,温和而柔软。
我回去之时,看见楚轻言正题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我笑着走上前,他察觉到了我,不动声色将手中的书盖在了宣纸之上。
雨下得大了些,微有凉意,我伸手执了他的手,冰冷得让人担忧。我转而拿了件外衫为他披上,他皱眉,似想将外衫脱下,我在他付诸行动之时自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轻言,早就不是孩子了,怎生还这般别扭?”
他冷哼一声,再无动作,任由我为他披上外衣,起身走进了里屋。
我苦笑摇头,转而将那压在宣纸上的书拿了开来,上面写着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句话是我幼时写下的,不想,他至今都记得。
相守了整整十年,如今看清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回首多年前的一切,不过是场冗杂繁复的梦境,待梦散去,眼前依旧是那江南模样,依旧有爱我的少年郎。
我与楚轻言相逢于乱世,新帝驾崩,皇室无男丁,年仅七岁的昭和公主被推上皇位,各地诸侯以女子不能执政为由纷纷自立为王,天下自此四分五裂。
楚轻言的父亲楚彦是墨城城主,未曾封侯拜将,却有足够威望,不甘屈居于一城城主,在这群雄并起之时,寻谋士,招兵马,举兵攻打周边城池,短短数年便成了一方霸主,自封景王。
我被父亲接往墨城时,他已得到楚彦重用,成了他的副将,而我不过是楚彦用来牵制父亲的唯一筹码。
我第一次看到楚轻言,正是昭和元年。
彼时,他坐在屋顶上,手捧书卷,双腿悬在半空,轻轻晃动着,弯眼看着下方焦头烂额劝他下来的侍婢,眼眸偏转间恰对上我的眼。
那真是个极漂亮的男孩,肤色白净,双眸明若星辰,笑起来颊边酒窝若隐若现。
我自他身下走过,他手中书卷恰在此时落了下来,砸在我头上,打乱了我的发髻。那时我虽年幼,却也知屈居人下只能逆来顺受,不敢有何动作,加快了步子,想赶紧离开,他顺着梯子爬下来,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
我未曾注意脚下,被横在路边的石子给绊倒,摔在地上,男孩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我,然后咯咯笑了出来。
我的脸渐渐发烫,他却蓦地止住了笑,朝我伸出了手,“你叫付晚霜吧?以后你便在这陪着我,有我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我仰头看着他,男孩的神色竟带了些许恳求。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真挚,言语太过柔软,我愣了下,不及思考便点了头。
那一年我八岁,楚轻言长我一岁,恰是年少,恰逢无知。
2
我将宣纸放回原位,回身便看见了楚恒,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纸鸢,笑得一脸天真,“娘亲,我想去放纸鸢。”
我笑了笑,在它面前蹲下道:“好的,阿恒想去,等雨停了,娘亲陪你一起。”
楚恒朝我露齿一笑,颊边的酒窝便显现了出来。
他长得像我,眉目清雅秀气,笑起来却像极了幼时的楚轻言。我微一晃神,思绪早已飘回了多年之前。
刚入景王府那段时间,楚轻言缠我缠得厉害,我看书习字时,他会想方设法地引我注意,直至我能在他的吵闹下淡然地做自己的事。
他极喜欢高处,带着我爬树,爬屋顶,坐在高处看天边星辰闪烁,天际云卷云舒。
他还会带着我去后山放纸鸢,玩累了总会将整个身子倚在我的身上,任我推他扯他也不愿离开。
我十一岁时,父亲未曾让我与楚轻言一同学习武艺,而是让我困顿在一方院落之中做着闺阁女子该做的事。
我向来喜静,与楚轻言截然相反,所以并未有诸多怨言。
楚轻言开始习武后,与我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少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则格外珍贵起来。
那时他不过十二岁,已能将手中的剑舞得颇为像样。
我至今都记得他为我舞剑的情形,剑起风动,落花随风飘散了一地。他抬手浣出一个个剑花,身影在月色下穿梭变换,与他后来的凌厉剑势不同,那时的他一招一式出奇的清贵高雅。
楚轻言天赋极高,三年后,他就能徒手打败了楚彦手下的几员大将,虽未上战场,也为楚彦攻掠城池出谋划策,助楚彦攻下了几座重要城池。
世人皆赞他是惊才艳艳的年轻公子,可偏偏是那么一个世人称赞的公子,在我面前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他有次回来与我去放了纸鸢,在景王府的后山之中,他带着我将纸鸢放得很高很稳,我仰头看着纸鸢,而他却在看我,“小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放纸鸢吗?”
“嗯?”我未曾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他,他的唇畔轻擦过我的额头。我急忙向后退开,被他一把拉住,“因为……我想有一天也能如这纸鸢一样飞得很高,凌驾于众人之上,为我爱之人挡世间风雨,护她一方安宁。”
他说得无比郑重,我震惊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蓦然发现开口早已不能成言。他眸中笑意愈深,猛地松开了拉住纸鸢的绳子,纸鸢无了桎梏,渐渐飞远。
他俯下身吻住了我,那是他第一次吻我。少年的吻青涩而稚嫩,生涩地亲过我的额角鬓发,我脑中一片空白,因害怕颤抖了起来,他轻拍着我的背低声道:“小霜……不要怕,我在。”
他的话语让我慢慢平息,我紧抓着他的衣袖,在他耳边道:“你答应要护我一辈子的,你以后不许离开我,不能抛下我。”
“嗯,我把一辈子都给你。”
第二日,天空放晴,我带着楚恒去放纸鸢。
我在离家不远的空地上,与楚恒放起纸鸢来,看着楚恒将纸鸢放向高空,我转身走到楚轻言身边,他正坐在树荫下看着那纸鸢愣愣出神。
“我想有一天也能如这纸鸢一样飞得很高,凌驾于众人之上,为我爱之人挡世间风雨,护她一方安宁。”楚轻言忽然低声说出了这句话,并没有幼时那般郑重,倒像是寻着回忆一字一句脱口而出,与多年前的少年渐渐重合起来。
我看着他的侧脸,一瞬间竟湿了眼眶。
3
楚轻言依旧如幼时那样喜欢高处,回到江南后,时常抱着楚恒坐在屋顶上,神情悠远苍茫。
今夜如往常一样,他又和楚恒在屋顶坐着,我担心他受凉,便想劝他下来。
“爹爹,你一直说讨厌娘亲,是娘亲做了什么事让爹爹生气吗?”
甫一出门,便听见楚恒的询问,我顿住脚步,立在屋檐下良久不动,楚轻言便在此时开了口:“我也曾爱过一个姑娘,也曾想过等我足够强大,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后就回去娶她,只是后来我被她丢弃,独自一人颠沛流离,受了太多苦难,心中早已麻木。曾经我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你如此恨她,为什么还要将她留在身边?为什么还要给她一片安宁之所?为什么还要娶她为妻?”我从屋檐下走出,仰头看着楚轻言,不由自主反问。
“我虽恨她,却舍不得如她抛弃我那般抛弃她,只能让她如囚鸟般困在我身边。”
年轻时,闲来无事,我喜欢坐在窗前翻阅诗集,有次正好看见了那么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心有所动,便提笔写下。
不知什么时候,楚轻言站在我身后,他把头靠在我肩上,调笑着道:“小霜,你要和谁结为夫妻,又和谁恩爱不疑?”
唯他一人而已。
我没有说话,佯装气恼地推开他。少年朗声笑了起来,而后慢慢蹲下,抬眼静静端视我,“你这一生只能嫁给我,只能做我一人的妻子。”
“我……自是要嫁给你的,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少年洁白如玉的脸上,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安然。
那时我以为这世上再无什么能让我们分开,却忘了乱世本就无常,所有的美好幻想皆在昭和七年被打破。
那一年,我的父亲谋反,带兵攻入墨城。
楚彦半生戎马,到头来所打下的江山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楚彦连夜要将楚轻言遣送出城,彼时我已被楚彦软禁,隔着很远我便听到楚轻言的吼声:“我的小霜还在里面,我要带她一起走!”
我打开门,看见了楚轻言,他正被几人压制着,始终不肯离开,状若癫狂。
我终究不忍,自屋中走出,他看见我,眸中泛出喜色,挣脱开压制住他的人,上前拉住我,“小霜,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父亲谋划的,与你无关,快和我离开这……”
“楚轻言,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吗?我留在你身边不过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助我父亲有朝一日能平步青云,不再屈居人下!”
“等我父亲攻入墨城,自封为王,我便能踏入富贵门,若他能够登基,我就是成沥的长公主。”
“我又何必与你走,受这世间苦楚?”我一把甩开了他的衣袖,嗤笑出声。
少年看着我,眸中尽是迷茫,“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
我向他步步逼近,仰头冷笑看他,“你究竟还在奢望什么呢?那么多年,不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连连后退,一个趔趄竟摔倒在地,他一遍遍叫我的名字,伸手想抓住我的衣角。我无动于衷,只转身走入屋中,房门关上时,我透过缝隙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本该风光霁月的少年,却狼狈得像寻不到家的孩子。
直至门全然关上,我终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
我是楚彦最后的筹码,他怎可能让我离开?我只能逼楚轻言离开我,为他留下最后一线生机,若把握好,凭他的能力,定会长成我所希望的模样,胜过这乱世中所有的好儿郎。若把握不好,不过一死而已,我自会去陪他。
我父亲兵临城下之时,我被楚彦压上了城楼,有刀架在了我脖颈间,父亲未曾看我一眼,直接下令攻城。有风刮过我的眼睛,涩涩地疼。从头至尾,我不过是一枚弃子。他为了得到权利,又有什么不可放弃,不可舍下的?
我闭上眼直直向刀口撞去,楚彦蓦地松手,我错愕看他,那个男人却笑得一脸释然,慢声开口:“我一辈子都挣扎在权力之中,算计谋划了太多。不想,一子落差,满盘皆输,我并无怨言。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言,他自幼丧母,我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如今我留你一命,只希望你能找到他,替我照顾好他。”
他说完逐步退后从城楼上坠下,以自己的生命维护了最后的尊严。
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我抬眼看着头顶上方似乎被血染过的天空,只觉这世上仿佛只剩下我一人。
那场战役终以楚彦自尽而告终,我的父亲攻破墨城后称王继续扩张着自己的势力,我依旧留在墨城,固执地守着这座城池,那个我爱的少年已离我远去,死生杳杳,也许今生再无法相逢。
我派人四下寻他,而这一寻就是整整七年。
思及旧事,我站在那良久未动,他抱着阿恒从屋顶上跃下,衣带翩飞,恍若穿过了重重时光来到我的面前,我与他隔着太多,生与死,爱与恨。
只是,岁月绵长,这些早已不再重要了。
4
来到江南已有九年。本以为曾经的一切早已离我们远去,不想重遇故人。
遇到秦疏时,我正拉着楚恒的手在摊前挑着糖人,他在我身后开口:“付晚霜。”
“秦疏?”我回身便看见了他。
他微微点头致意,转眸看见了依偎在我身侧的楚恒,问道:“这是楚轻言的儿子?”
我笑了笑,“是啊,他叫楚恒。”
“九年了,你有夫有子,幸福完满。我来只想告诉你,十年之期将近。你应当珍惜这最后的一年。”秦疏神色带了丝怜悯。
我握着楚恒的手紧了紧,“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他沉默良久,然后就笑了,“是啊,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毕竟……一直口口声声地在说恨你。”
昭和十四年,昭和帝培植的势力渐渐崛起,再加上疏影宫影卫的帮助,昭和帝拿回兵权,四处征战,抢回了一方天下。我的父亲与大多数诸侯一样,死于战场,徒留千古骂名。
我被朝中所派的军队捉拿,一路辗转押送到了洛阳。
他们将我送去疏影宫的一处偏殿,而后关上殿门走了出去。
我向前看去,只看见了深紫色的华丽衣角。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也仰头在看他,却在下一刻愣住了,面前男子依稀还能辨出少时模样,可再无了那时温暖的笑,神色清冷而淡漠,我定定看着他,哑着声开口:“阿言……”
他嘴角勾出一个笑来,眸中稀光见凉,“付晚霜,你没想到,我楚轻言还活着吧?”
我从未曾想过,再次见面他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宛如神祇,我却如他脚边的蝼蚁般狼狈不堪。
我看着他只是笑,笑着笑着竟有泪落了下来,我挣扎着站起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喃喃:“阿言,找了那么久,还是让我寻到你了。”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似面对洪水猛兽般,一把将我推开。
“杀父之仇,夺城之恨。这七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恨,恨到想立即找到你,亲手杀了你。”他目光霍然攫住了我,一字一句道,“可我现在不想杀你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又如当年一样,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博取我的信任,最后再狠狠把我踩在脚底。”
“现在想来,曾经那么喜欢你的楚轻言当真卑微得让人恶心。”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入殿后那巨大的水晶帘之中,我只能看见属于他的散碎光影轻轻散了开来。
他楚轻言不愿再喜欢我喜欢到卑微如尘埃,只愿高高在上如明珠般莫让自己蒙尘。
我在疏影宫留了下来,被楚轻言困在他为我安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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