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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官 科

在短短的十年创作期间，这位从未受过科班训练的画家，留下了800多幅画作，在世时只卖出过一幅画，如今却被公认为“现代艺术之父”。他就像我们头顶的星空，一直被仰望，却从未被了解。

文｜胡雯雯

如果要了解梵高的一生，世界上恐怕已经有足够多作品了：从1856年柯克·道格拉斯主演的电影《梵高传》，到2010年由卷福主演的《梵高：画语人生》；从欧文·斯通赚人热泪的传记《渴望生活》，到公认最客观详尽的奈菲与格雷戈里合著的《梵高传》，梵高短短37年的人生，早就被叙述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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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丝毫不影响我看《至爱梵高》时的心潮澎湃。其实片子的剧情还是其次，光是看着大师的一幅幅经典之作，那些我们多半只能从画册或网上瞻仰，偶尔有幸到博物馆一窥真容的画作，如《罗纳河上的星夜》、《夜间咖啡馆》、《罂粟田》，一一变成生动的场景；抑或是《加歇医生》、《邮差约瑟夫·鲁林》从画中出来，娓娓道来他们与梵高曾经的交往，那种感觉之奇妙，能让人突然发现，原来梵高眼中的世界是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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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努力从他的信件、足迹、亲友、甚至家族史来拼凑其背后的故事，却从来没有人，完完全全用他的作品，来呈现梵高完整的一生。”这正是导演多洛塔.科别拉和休·韦尔什曼的初心所在。

尽管关于 梵高已经有很多传记了，但他对于人们来说，始终是个谜。“他到底是个怎样脾气的人？他疯了吗？他病了吗？他真的是自杀的吗？……”

在两位导演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画家的作品来向画家本人致敬。“我们希望电影画面全部像梵高的原作一样，完全由画布上的油画组成。”为了还原他的笔触、色彩、风格，电影的绘画总监跑遍了所有关于梵高的博物馆，并访问了大量专家。甚至连梵高当年使用的颜料种类、具体色号，他们都一一寻来，力求完全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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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则是绘制过程了。就如宫崎骏早年的制作手法一样，两位导演也摒弃了电脑作画，找来120多位油画家，以纯手工绘画的方式，选取梵高120幅原作为基础，耗时七年，硬是画出了整整62450幅油画，最后将它们以12幅/秒的速度进行放映，才有了这部惊艳银幕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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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从《星夜》下的《车间咖啡馆》开始。这是在法国南部小镇阿尔勒，梵高取得了最大艺术突破的地方。在阿尔勒居住的短短两年中，他完成了两百来幅油画，以及100多幅素描和水彩，其中不少都是他最为著名的代表作，比如《卧室》《夜晚露天咖啡座》《向日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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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多次在他笔下出现的老邮差鲁林和儿子阿尔芒，成了全片的关键人物：房东在梵高死后两年，发现了一封画家曾打算寄给弟弟提奥的信，但他代为补寄后，信却被退了回来。出于跟梵高的老交情（这个画家曾寄出过两百多封信，比全镇人民加起来的都多，两人不熟就怪了），老邮差让儿子阿尔芒亲自将信送到提奥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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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跟随阿尔芒的脚步，从阿尔勒来到梵高临死前居住的小镇auvers-sur-oise，如朝圣一般，重走了梵高最后的路，与他接触过的每个人交谈。

而那些梵高没有描绘过的故事，比如他的童年，则是由黑白画面构成的。这多少给了由炫目油画组成的影片，一些缓解视觉疲劳的调剂，也是导演为了帮助观众将回忆片段与梵高作品区分开，所做的一种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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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另一个令人惊异的点在于，尽管为了还原梵高油画的效果，场景的失真感是无法避免的，但人物的一颦一笑，一个转身或叹息，都极其细致入微。原来，这些画面是基于真正的镜头所画而成，也就是说，演员们先在全套场景中演完了整个片段，再由油画师重新绘制成正片。

这也难怪我总觉得一些角色特别眼熟，一看演员表才惊喜地发现，这不是《权力的游戏》中的波隆爵士吗？还有《布达佩斯大饭店》里的阿加莎、《霍比特人》里的矮人k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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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梵高的一生已被大量传记扒过，几乎没有死角的情况下，让影片能抓住观众是有难度的。但导演参照了悬疑剧的设置，将“梵高自杀之谜”作为贯彻始终的一条主线，阿尔芒就像侦探一般，与一个个跟画家打过交道的人攀谈、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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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些人看来，梵高的“自杀”是铁板钉钉的事，对一个阴郁的疯子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但与他交往亲密的人，却认为一个如此温柔文静的艺术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比如老邮差，在梵高去世的六个月前，他还收到画家来信，说自己“现在过着非常平静祥和的生活”，怎么突然就结束生命了？提奥，梵高的弟弟和终身挚友，在其遗体旁也一遍遍地自问：那个一直与我激情地谈论生命、生活，从来不讲死亡的哥哥，怎么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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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甚至虚构了一位马苏里医生（其形象显然参考自梵高作品《捂脸的男人》），将梵高致命枪伤的疑点带出：“我知道人们是怎么用枪自杀的，要么对着太阳穴，要么对着嘴，要么对着心脏，没人会对着胃部开枪，尤其是那样一个角度。”医生在片中亲自演示着：“从子弹的角度看来，你得把枪摆在一米外的地上，伸长脚用脚趾来扣扳机。”

但就如加歇医生的女儿所说，不管这是一次愚蠢的事故，还是一次绝望的行为，这位会衷心赞美生命中任何微小事物的天才，终究离去了，这给人类世界带来的损失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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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结尾，不出意料地响起了唐?麦克莱恩那首经典之作《vincent》：“现在我才明了，你曾试图告诉我什么，当你清醒时承受过多少痛苦，你又多么努力想让它们解脱。但人们总不愿聆听，也不懂如何聆听，现在，也许他们终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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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梵高·星空之谜

loving vincent (2017)

导演: 多洛塔·科别拉/ 休·韦尔什曼

主演: 道格拉斯·布斯/ 杰罗姆·弗林

类型: 剧情/ 动画/ 传记

语言: 英语

上映: 2017-12-08(中国大陆)

编辑｜胡雯雯

来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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