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你拖出泥泞之地,你却灭我国毁我家。楚时,我愿意用我的血肉为祭,入无尽地狱赎罪。只为生生死死永不遇到你。”我说完这句话将带有符咒的匕首插入在心脏中,感受心头血包裹着匕首。
匕首上的符咒活了过来,吸入心头血疯狂的剜心。
迷糊之间,我看到楚时冲过来抱着我的身体。他的泪水划过我的脸颊落在了我的嘴里,咸咸的味道,原来楚时也会流泪啊。
只是这一切多可笑,我不想再看到他。不想被他囚禁折磨到老,选择了以身为祭只为死生不复相见。
1
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楚时,桃花开的正茂盛。楚时被一条狗链子拴在桃树上,万千的桃花落在楚时的身上头上。他清冷狼狈的模样就这样走入了我的眼里。
楚时用一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不羁傲骨。那一双眼眸让我好奇,我主动走过去想要了解他。
我是东秦的郡主并不怕他,只知道后院的柴房里关着一个邻国的质子。却不想原来质子是楚时,也许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成为了楚时的猎物。
我走过去好奇的打量着楚时,想跟他说点什么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桂花糕喂了楚时,他长长的睫毛抖动着,舌头一卷吞下了桂花糕。舌尖触碰到我的手心痒痒的有股说不清楚的异样。
楚时被绳索固定在桃花树下不能动,我掏出绣着桃花的手帕将他脸上的灰尘擦干净。笑得甜甜的问楚时喜欢吃糖吗?
楚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直到我将糖果塞到他嘴里。才看到楚时眼睛里的冰山有了一丝裂痕。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找楚时,解开了他脖子上的狗链。让他住进了单独的小院子里。
我是东秦国战神王爷唯一的女儿,皇伯父和父王自然什么都听我的。
野蛮郡主为了楚时会低下头颅,教楚时读书认字。找来各种书籍给他看,也会为了他学武只因为他想学。
楚时很凶,对任何人都带着刺猬般的防护。唯有在我面前他会笑会百般哄我。
父王并不想让楚时离我太近,千方百计的想要让我远离楚时。
那日。
我和几个贵女在丞相府里的后花园中玩耍,锦瑟公主带来了一条恶狗。那条狗追着我跑,我吓得脸都变色了。
楚时在隔壁院子里听到我的声音,他从围墙下面的狗洞里钻进来护着我。
那天楚时身上手臂上被狗咬了好几口。血淋淋的伤口刺红了我的眼睛。
即使这样,楚时依然将我整个拥在他的怀抱里。
恶狗再凶,有楚时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想要挣脱开,却被楚时给紧紧抱住。我毫无形象的大哭:“楚时,你松开。你会被咬死的。”
楚时在我耳边咬着嘴唇:“轻颜,只要你没事我死了也值得。”
不,我不想楚时死。
听到动静的侍卫过来将发疯的恶狗打死。
楚时被送回了府里,我哭着哀求父王给楚时治疗。
父王冷冷的看了楚时一眼,脸上闪过好几种纠结的神色。“轻颜,被狗咬死很正常。父王再给你找个小奴隶陪你玩。”
我睁开肿成核桃的眼睛盯着父王,沙哑着嗓子抱着楚时不撒手。“父王,我只要楚时。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楚时嘴巴动了动轻摇头,“郡主,不要忤逆王爷。楚时贱命一条,能的郡主怜惜已是福分。”
我凶巴巴的吼了楚时,眼泪鼻涕落在了他脸上。“你别管,我只要你活着。”
父王最终妥协了。
找了京城号称神医的老头子过来给楚时治病。
老头子有点神神叨叨,医术很好。在他一通奇怪的治疗下,楚时没几天康复了。
只是我答应了父王,以后和楚时保持距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楚时,楚时也被送走了。
2
时间一晃几年过去了,再也没有见过楚时的我偶尔会收到小礼物。木头刻的小人儿。
一个小男孩望着一个小女孩。
一看就知道是楚时和我,我时常摸着这两个木头小人儿傻笑。连我的丫鬟白芷都觉得轻颜郡主经常犯傻。
那日我带着白芷悄悄翻墙出去玩耍,围墙外的梯子不知道被哪个混蛋给抽走了。
一不留神我直接脸朝下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我闭上眼睛心道死翘翘了,这下子不死也毁容了。
只是地上有点软,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刻入骨子里的味道,我睁开眼睛跌入了楚时深邃像万千星空的眼眸中。
我发誓,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就是楚时的眼睛。
楚时眼底的冰块化开,带着一丝喜悦的笑意。“轻颜,好久不见。”
只一句话,我觉得我的耳朵怀孕了。楚时低沉好听的声音总能让我的心安定下来。
“楚时,好久不见。”那句十分想念我没有说出口。
楚时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思,我在他面前其实没有任何心思。我的一举一动我的一颦一笑,他都能知晓包含的意思。
楚时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随后指着我说道:“轻颜,咱们起来说话。”
我这才发现还趴在楚时的身上,顿时窘迫的能抠出一条大江大河来。
慌乱的爬起来背着楚时,故作凶巴巴的掩饰自己。“谁要跟你说话,想跟本郡主说话的人从这里排到城门口。”
楚时从身后将我扳过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跟我说:“是楚时想跟墨轻颜说话。”
我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那句楚时想跟墨轻颜说话,是楚时喜欢墨轻颜的意思吗?
分开了好几年,楚时也想我的吧?
在白芷手忙脚乱爬上围墙的时候,楚时已经牵着我的手带我跑开了。“轻颜,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我银铃般的声音落在风中,“好。我跟你走。”
楚时的手很大,带着粗粗的茧子。握着我的手有种说不出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我心中填满了快乐和心安。
我跟着楚时来到了一处宅院中。
里面有几个仆人,只是那几个仆人都不怎么说话。要么也是带着一丝仇视的目光看着我,我心中一愣这些人跟我有仇吗?
我愣愣的问楚时,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楚时摸了我的头发,宠溺的眼神落在我的眼底。“轻颜是东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郡主,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呢?”
我咯咯笑了起来。
父王也一直这样说我,说我出生那日天空的晚霞红透了半边天。寓意我的一生也会繁花似锦。
3
我来到西秦戾王府有一个月了,到了这里和一只公鸡拜堂。戾王府的下人说,东秦的公主不配和我们的戾王拜堂,只配和公鸡拜堂。
我并不在乎跟谁拜堂,只在乎我东秦的家人。
三个月前。
东秦国变天了。
西秦的皇帝和东秦的三皇子勾结,颠覆了东秦国的江山。
在皇伯父生病的时候,三皇子发动了政变取得了皇位。我的父王兄长都在这场政变中被下了大狱,父王进宫之前让我跟着丫鬟侍卫离开京城。
“轻颜,去江南外祖家生活。”父王似乎预测到自己的生死。
他将我和弟弟送往了去江南的马车上。一切都太匆忙了,父王的人都被派遣了出去。
只有一队护卫送我们前往江南。
城门口,三皇子的人截住了我。一段口谕让我回去了。
只有我和亲西秦国,才能换取王府人的生命。
为了王府的众人我愿意和亲。
西秦是楚时的国家,我从没有听楚时说过关于西秦。他很小就到了东秦当质子,再也不说关于西秦的种种。
一个月后。
我以东秦公主的身份和亲西秦,嫁给西秦的戾王为王妃。我不知道戾王是何人?只愿我的家人平安无事。
在穿上大红嫁衣的那一刻,我跪在皇宫里祈求皇上让我再见父王一面。
皇上只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乖乖坐上了马车。“墨轻颜,看到你的哥哥弟弟了吗?你不坐上马车的下场,就是他们被五马分尸。”
好吧。
我怂了。
乖乖的坐上了马车前往西秦。
整整一个月,我不知道戾王到底是何人。待在我的小院里,基本足不出户。
我从东秦带来的下人一个也没能留下,全都被秘密处置了。
入夜。
我手里拿着那一对小人,这是我带过来唯一没被搜走的东西。
“楚时,我来到你的国家了。你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吗?”
“轻颜,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楚时熟悉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轻颜。皇兄说为我择妃,我并不同意想要求得圣旨前往东秦求娶你。”
我心中诧异原来楚时就是戾王。
“楚时,我家出事了。”我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楚时。
楚时怔愣住了,眉心蹙的紧紧。“出什么事情了?”
“你知道吗?”
我一时摸不着楚时到底知不知道?
楚时腥红的眼眸受伤的看着我,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轻颜。是我的出身站在你的对立面,让你怀疑我不信任我。”
“我奉命去皇陵祈福了。”
我紧紧抱着楚时,动容的搂着他。“我信你,我只有你了。”
4
在戾王府的日子过的很慢,楚时很忙很忙。
但他每天都会陪我吃晚饭,陪我睡觉。
我似乎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戾王妃。在我成为楚时女人的第三个月,便有一个张侧妃过来挑衅我。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张侧妃比我更像王妃,她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像个常胜将军站在我面前,“王妃。听说你勾引了王爷。”
“我们是夫妻何来勾引一说。照这么说,张侧妃勾引的手段不低,连孩子都有了别说没勾引爷们。”
张侧妃脸一阵青一阵紫,“我哪有王妃娘娘这般不要脸。用亲侄儿换取自身的荣华富贵。”
我不解,“什么意思?”
张侧妃得意的摸着肚子蔑笑:“王妃只待在自己院子里,也该去下人待的地方看看。”
“还有你知道你平时喝的补药其实是避子汤吗?”
张侧妃张着猩红大口笑着离去。
我脑子嗡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的我听不懂。
我换上了一身寻常衣服,头上没戴任何首饰。
从后门悄悄走了出去。
下人的地方很好找,瞧着最凄凉的地方肯定是。
远远的,我听到了有人抽鞭子的声音。
“东秦的死狗嘴巴还真硬。敢啐咱们王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心中感觉不好,赶紧跑了过去。
地上趴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脚全都被敲断了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安安。”
安安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一张嘴露出半截舌根,和没有牙齿的牙龈。
“嘟嘟。”安安含糊不清的喊道。
我知道他是在叫我姑姑,我扑过去将安安搂在怀里。拼命想要扯开他脖子上的狗链子,“楚时,楚时。你放了安安。”
我大哭。
想起了那年桃花树下的楚时。
原来从那一刻开始,他心中已经埋下了复仇的种子。我以为我的爱我的心可以化解他的恨,却没有想到只能滋生了他的仇恨。
安安手脚无力倒在我的怀里,嘴巴一直嘟嘟嘟嘟的叫着我。
无论我怎么哭喊都没能等来楚时。
我放下了安安,不住的安慰他。“安安,你撑住。姑姑放你出去。”
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去找楚时,求他放了安安。
身后安安还在嘟嘟的叫着我,含糊不清的叫着我。可我不敢回头,我怕我错失了救安安的机会。
我像个疯子一样在戾王府跑,戾王府的人只会鄙视的看我。没人拦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楚时在书房议事。
我跪在书房外面不断的求情磕头。
不记得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安安。
安安都这样了,只怕我的父王和兄长弟弟都难逃毒手。
“楚时,求求你放了安安。有什么你冲我来,我愿意做你的宠物做你的狗。”我哑着嗓子喊道。
一道雷声劈下。
楚时开门了,将我搂在怀里宠溺的看着我。“轻颜,我在你心目中真的这么坏吗?”
“你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相信我吗?”楚时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温厚低沉的嗓音靠近我的耳朵。“轻颜,我不喜欢你有牵挂的人。你只属于我。”
5
我整整发烧了三天。梦里梦到父王跟我哭诉,说他当年不该任由我放了楚时。楚时才能传递消息回西秦。
我梦到了哥哥和嫂子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指责我毁了墨家的东秦,毁了战神王的家。
等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楚时通红的眼眸和憔悴的面容。下巴的胡子早已经自由生长。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看楚时。
楚时将我抱在怀里,深邃的眼神盯着我。“轻颜,安安就住在隔壁。等你好了才能照顾安安,你知道戾王府的佣人肯定不尽心。”
不得不说,楚时掐住了我的要害。
我挣扎着喝了一整碗的苦药。连平时要吃的甜果子都不需要。
楚时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很开心我喝了药。许是太累了,直接躺在我旁边睡着了。
我看着楚时的脸,想到了梦中父王和哥哥的脸。
手轻轻的摸了头发,连根木簪子都没有。
看着无力的手指头,我闭上了眼睛。
在我下床的第三天,我终于看到了安安。他怯怯的看着楚时,很乖巧的趴在地上。学着狗汪汪的叫了几声,随后撅着屁股左右摇摆了几下。
“安安。”我心如刀绞,上前抱起安安。
“楚时。我父王他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
“别骗我,我想听实话。”
“战王被东秦皇帝杀了,至于你哥哥弟弟他们流放到极北之地。”楚时将我抱在怀里。
“轻颜,我真的不知道安安在这里。我也是第一次见安安,皇兄只说送了一只狗给我。”楚时痛苦的看着我,“轻颜。你是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狗。”
看着楚时痛苦的样子,我看向安安。
安安摇摇头嘴里呀呀说道他是第一次见楚时。
“轻颜,我派人去极北之地找大哥他们。这是他们给我的回信。”楚时将信递给了我,我展开一看果真是大哥的笔迹。
大哥说父王被皇帝杀了。余下府里所有人流放极北之地,下人一律发卖。
最后大哥叮嘱我跟着楚时好好的生活。
我拿着信纸痛哭流泪。
楚时抱着我解释:“轻颜。我只恨我们是两个国家的人,才会让你对我有这么深的误解。我们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看着楚时真诚的目光,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谁?
“轻颜,我为你死也愿意。”楚时见我动摇,拿了一把匕首丢在我面前。
指着他的心窝对我说,“捅下去,捅下去。只有我死了,你才能信我。”
我不敢,楚时将匕首放在我手里对着他的心窝子扎了下去。
安安吓得哇哇大哭,我死命的夺下匕首大哭。“我信你,我信你。”
5
我怀了楚时的孩子,知道我怀孕的那一刻楚时沉默了。“轻颜。打掉吧。”
楚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我送入了地狱。
我是期待和楚时的孩子,“张侧妃的孩子都满月了。”我记得楚时抱着那孩子很高兴,还对我说要是我们的孩子一定更好看。
“你不能生孩子。你是东秦的郡主,我是西秦的王爷。注定不能有彼此的骨血。”
那一刻,我跌入了谷底。
是啊,我是东秦的郡主。我怎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我的心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冰冷冰冷的发颤。
“好,我听你的。”我仰起脸露出笑容。
楚时眼中愣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不哭不闹。
“轻颜,我会好好待你的。”
“楚时,我家人都还好吗?”我闷闷的问道。
“他们都很好。你放心,他们过的是小富生活。”
我只要他们平安,平安就好。
当天下午一碗落胎药端了过来,随着落胎药一起的还有一碗藏红花。
服用便永不会再有孩子。
我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在痛的打滚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孩子啊,娘亲不能带你来这里。你擦亮眼睛找个好的人家,依稀间见到光脚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娃哭着喊我娘。
楚时不顾忌讳冲了进来,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只是他的怀抱很冷很冷,我本堕入了谷底又被他拖进了深渊。
只要安安好,只要哥哥弟弟家人好,我愿意做楚时的宠物做他的狗。
之后的日子我很乖巧,千方百计的讨好楚时。
有时候是舞女,有时候是歌姬,有时候是狐媚子。
独独不是墨轻颜了。
楚时喝醉了酒也会问我,“轻颜,我要的是我的轻颜啊。”
“楚时,墨轻颜已经死了。千疮百孔的死了。”我不知道楚时有没有听到。
戾王妃是个贱人,比青楼女子还要下贱。这是戾王府众人对我的评价。
我听见也听不见,平日就在院子里照顾安安。
安安在我身边越来越好,我只要安安好。
我以为我死了,没想到还会彻底死一次。
我穿的跟个妖精一样去找楚时,目的自然是想要他找大夫医治安安。哪怕一丝希望我都不放弃。
为了讨好楚时,我爬墙翻了进去。
却不想听到了楚时的秘密。
“王爷,这是从极北之地带回来的骨头。行的是剥皮填充的刑罚,墨家的人无一幸免。”
楚时呵呵笑声传了进来。“别让王妃知道,让听声继续模仿墨小郡王的字迹写信。”
“是。”
“安安那个小杂碎还有多久毒发?看到他在王妃身边,我就作呕。”
“回王爷,大概三两日了。这个毒会让他内脏腐烂而死,其中的痛楚恶鬼都难忍。”
我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浑浑噩噩的翻墙而过。
原来我的家人早已经死了,我还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相信楚时。
回到我的院子里,换上了王妃的衣服。我来到了张侧妃院子里,看她院子丫鬟婆子仆人得要好几十号人。
我一个王妃只有两个哑巴仆妇打扫卫生。
这么一对比,我忍不住笑起来。
张侧妃见我笑了忍不住道:“东秦的郡主笑起来还真美。”
我故意激怒张侧妃,才得知原来东秦的三皇子也是西秦的血脉。东秦早就被西秦一步一步蚕食了。
楚时接近我不过是因为我的父王宠我。
他在王府里可以接触到我父王的亲信,收服不了便杀之。
6
我不知道怎么走回我的院子。找到了我藏着的那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我最后的尊严。
我陪着安安吃了一顿饭,做了安安喜欢的蒸蛋。在他睡着的时候我亲手掐住了安安的脖子,“安安,姑姑对不起你。可姑姑宁愿你这样离开,也不要忍受毒发的痛苦。”
安安睁开了眼睛,对着我笑了笑。
嘴巴似乎在说:“嘟嘟,别哭。”
我送走了安安后,换上了东秦郡主的衣服。端坐在凳子上等着楚时。
楚时看到我一身装扮,眸底闪过惊喜。
“轻颜。”
“楚时,你杀了我的家人。”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别骗我。我什么都知道了。”
楚时没想到我知道的这么快。
“轻颜,他们是我杀的。我是西秦的王爷,不能对仇人留情。”
“楚时。如果能够回到从前,我一定不要认识你。”
我知道匕首有以身为祭的能力,“我东秦郡主墨轻颜愿意以身为祭……”
人世间太苦了,就让我待在地狱赎罪吧。
那一日雪花飘落,我的灵魂被大雪簇拥着飘走。
楚时,生生世世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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