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琪悦把做饭的“家伙”从车里依次搬出来,开始预备她和丈夫小赖的午饭。“不忙时能自己做点饭吃,忙的时候一天也不顾上吃饭。” 琪悦向新京报记者说道。
琪悦是短视频平台的一位小网红,每天在平台上分享她和小赖在路上的点滴,粉丝量已经近20万。6月29日,全国麦收已接近尾声,27岁的麦客琪悦和丈夫还在新疆忙碌着。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都在热切盼望着他们尽快回家。每年5月至12月,夫妻俩近乎都奔走在全国各地,从南到北,再从北往南,除了麦子,他们也收水稻、花生……车就是夫妻俩移动的家。结婚5年,夫妻俩还清了外债,养活了一家人。虽然辛苦,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在路上”成了夫妻俩对于生活的另外一种打开方式。
"90后网红麦客小夫妻琪悦和丈夫小赖。受访者供图
泡面和水
在琪悦和小赖的车里,囤了一些锅具和粮食,能把它们折腾出来,一番烹饪之后,享受到一顿热腾腾的“简餐”,对于夫妻俩来说,是路上最能解乏的事情之一。每年五六月份,全国麦收大面积开启,也是全国各地的麦客们最忙的时候,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琪悦和小赖。
“最忙的时候,我们经常24小时连轴转,别说睡觉,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得抢农时嘛。”琪悦称。有时遇到好心的农户,见夫妻俩太辛苦会给他们预备点吃的,有的时候只能不吃或随便吃两口。一碗泡面、一瓶矿泉水是夫妻俩的用餐日常,市场上各个品牌口味的泡面,琪悦近乎吃了个遍。
痛哭
相对于大多数麦客来说,1993年出生的他们算是比较少见的年轻麦客。夫妻俩做麦客的年头确实也不长,跑冤枉路、农机趴窝、赚不到钱等都曾写入夫妻俩的“麦收日记”,尤其是当麦客的第一年,夫妻俩顶着压力借了几万块钱买了个收割机,二手的,本想节省成本,不料却因此让麦收之路成了不折不扣的囧途、险途。
"琪悦的丈夫小赖坐在收割机驾驶舱内看着远处的麦地。受访者供图
“二手农机不但收割效果不好,还总是罢工。有一次,农机过热,再加上我们没有经验,小赖在开水箱的时候,右腿整个被烫伤了。”琪悦的语气难掩心疼。
连续接不到活儿,挣不到钱腿还被烫伤了,当晚,夫妻俩抱头痛哭了整整一夜。小赖想回家了,琪悦却要坚持。
第一年外出麦收,夫妻俩这一路上没少拌嘴,迫于压力,也迫于迷茫。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运气好的时候小两口一个活儿接着一个活儿,有时甚至还要叫上同乡的麦客一起才干得过来;运气不好时,跑了好几十公里,甚至百公里,结果却扑了个空的情况也是有的。比如今年麦收,他们千里迢迢一路北上,结果老家开封的麦收行情最好,活儿多、价格也合适。
不舍
“以前年轻不懂事,也不知道什么是责任,直到我们的父母都老了,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孩子,我们夫妻俩这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
原来琪悦主要是在家带孩子,后来家里的经济出了点小问题,在小女儿刚出生不久,她就揣着妈妈塞给自己的几千块钱和小赖一起出发,当起了麦客。
孩子拜托给了家里的老人,琪悦虽然有不舍,但也实属无奈。这“不舍”有两层含义,于孩子,也于父母。连续数月不能回家,两人只能通过视频和家里联系,父母身体好不好,女儿又长高没,儿子是不是听话……心里再惦记,日子也还是得继续。而今,小两口还清了债,每年的收入除了更换农机,还能有结余。
在路上
“好美的雪山!”“这里好漂亮”……琪悦的微信朋友圈、短视频平台上都是她和小赖的日常。琪悦会习惯性地把她和小赖的日常发到网上,最初只是想记录下两个人的生活,却意外地收获了近20万的粉丝。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样的日子有点苦,但琪悦和小赖倒也享受两个人在路上的日子,除了苦,还有一起在路上的幸福,大概这份乐观和真实也是琪悦短视频号被关注的原因。
湖北、河南、安徽、新疆……这些地方都曾留下夫妻俩的足迹。因为自己没有驾照,平时开车、收割等力气活儿都是小赖负责,于是,如何在其他事情上帮小赖分担成了琪悦每天最想要做的事情之一,做饭、洗衣服、协调客户、车辆等。
当然,生活中,也不只琪悦照顾小赖。有时候,忙过一阵,夫妻俩就会下顿馆子,好好吃一顿,算是犒劳彼此。每次,去哪里吃,吃什么,大都是由着琪悦的口味来的。
对于未来,他们还没有更多的规划。“只希望可以给家人和彼此更安稳的生活。”琪悦称。
新京报记者 曹晶瑞
编辑 唐峥 校对 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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