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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马三司令，得了抗日病，专打日本鬼，保护老百姓。”这是抗日战争时期广泛流传于今邹平、高青、桓台等小清河流域各县的一首民谣，妇孺皆知，老幼同唱。民谣中歌唱的三司令，是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司令马耀南、渤海军区第六军分区副司令马晓云和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独立营营长马天民，三人乃一母同胞，马耀南为大哥，马晓云居中，马天民是小弟，都牺牲在抗日战场。

马耀南（1902-1939），原名马方晟，祖籍邹平西董街道沟西村，1902年7月出生于长山县三区北旺庄（今属淄博市周村区）一个比较富裕的农业兼手工业者家庭里。马耀南7岁入私塾，1916年转入周村高等小学，1920年考入在济南的山东省立第一中学。在中学里，马耀南接受了进步思想，阅读了大量进步书籍，积极探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参加了邓恩铭发起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带领学生们上街游行演说，抵制日货。为振兴中华，马耀南受“实业救国”思潮的影响，锐意求学深造，1924年考入在天津的北洋大学，攻读机械工程专业。

在大学里，马耀南接受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思想，加入中国国民党，并担任国民党天津市第二区党部成员，同时，他还是北洋大学学生会和天津市学生联合会的负责人之一。1929年3月，马耀南到上海参加全国反日第二次代表大会，担任了大会轮值主席并在大会上作了发言，同月，马耀南被初选为天津市出席国民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的35名代表之一，再被复选为供国民党中央圈定的8名候选人之一。因为不满蒋介石政权的统治，马耀南参加国民党改组派，参与反蒋活动。1930年，马耀南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随后遭国民党通缉，被迫离开天津，避居河北永清县的乡村中学。马耀南决心与恶势力抗争，他在日记中写道：“处顺境而傲，遭逆境而馁者，皆非真正青年。”1932年暑假，应聘到江苏南通一所工学院任教。

1933年夏天，长山县的乡绅联名邀请马耀南回家乡担任长山中学校长。8月，马耀南正式上任，他选贤任能，提倡民主校风，鼓励学生成立自治会；他扩大招生规模，积极筹措资金增添教学器材和图书资料。他每月薪金上百元，只领取必要的生活费用，其余都捐献给学校。他提倡“广开学路，丰富知识，反对教死书，死教书”，推行“学校即社会，教育即生活”的理念，经过几年的建设，长山中学不仅设有初、高中班，还增加了一个四年制的师范班和一个附属完小，教学质量逐年提高，成为在全省有影响的中学。值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马耀南带头宣传抗日救国，组织学生开展救亡活动，他的爱国行动带动了长山中学的抗日热情，也引起了中共山东省委的高度关注。

1937年8月，曾经在长山中学任教，与马耀南相识的中共党员林一山到长山中学做马耀南的工作，鼓励他拉起队伍举行抗日武装起义。10月初，求贤若渴的马耀南亲自到济南找到林一山，恳切地说：“哀莫大于心死，苦莫过于国亡。我愿尽自己的力量，通过学生、教员发动抗战，请派有经验的人去领导。”中共山东省委先后派共产党员姚仲明、廖容标、赵明新到长山中学，建立了直属于中共山东省委的长山中学党小组，组织发动长山地区民众抗日。马耀南抵制国民党顽固派的压制，支持、帮助党小组在校内建立各种抗日组织，举办游击干部训练班，他还联系社会各界人士成立了长山县抗日后援会，开展募捐活动，支持进步学生举办抗日演讲会，到街头巷尾进行抗日宣传，唱歌曲，演话剧，很受群众欢迎，一时，以长山中学为核心的抗日热情空前高涨，为举行武装起义做好了思想和组织准备。

1937年12月24日，日军轰炸长山县城，国民党长山县军政人员弃城南逃。长山中学党小组当即决定赴30公里外的黑铁山举行武装起义，26日，由姚仲明、廖容标、赵明新带领的部分师生在黑铁山下的太平庄宣布武装起义，成立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廖容标任司令。马耀南则留在当地做相关准备工作，他动员两个弟弟拉起队伍，坚决抗战，安排家属到亲友家中，又去长山三区和八区联系抗日事宜，筹备粮款和枪支弹药。随后，他带着筹来的3支枪及钱物赶到黑铁山，担任第五军参谋长，同时任临时行动委员会主任。

起义队伍初创，万事俱难，首要的就是部队供应问题。马耀南凭借自己的威望，主动出面，召开乡绅、名流座谈会，晓以“抗日救国，人人有责”之理，让他们帮助解决粮食和枪支问题。马耀南在会上带头捐助，与会乡绅深受感动，积极主动捐献粮款，很快扭转了部队的困境。到1938年3月，发展到2000多人，收复并进驻邹平县城。为拉拢马耀南，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委任他为鲁北行署抗日纵队司令，而他却将委任状撕得粉碎。他在鲁北抗日军政训练队毕业证上写下抗日誓言：“不怕流血，不怕流汗，抗战到底，才是好汉。”廖容标率领一部南下鲁中，马耀南继任司令。到6月，部队发展到5000余人，在邹平县城宣布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改编为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马耀南任司令，杨国夫为副司令，清河特委书记霍士廉为政委。1938年7月，三支队司令部在邹平城被顽军张景南、高竹筠部包围，马耀南身边只有少数警卫部队，情况异常危急。他沉着指挥，击退了顽固派的进攻。10月，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书记郭洪涛和清河特委书记霍士廉介绍，马耀南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秋，日伪军突袭司令部驻地小李家套，他巧妙组织群众，军民协同作战打退敌人，消灭日军20多人，伪军100多人。1938年底，八路军山东纵队成立，第三支队改称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辖七、八、九、十和特务团，活跃在淄博山区和寿光、桓台、长山、邹平县等小清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创建了清河平原抗日根据地。

在抗日队伍里，马耀南与士兵同甘苦共患难，带头啃窝窝头，吃咸菜。部队克邹平、攻长山、打周村，袭汽艇、炸火车，配合友军攻入济南，打出了共产党、八路军的威名。在马耀南的影响下，他的弟弟马晓云、马天民也都参加了三支队并成为骨干。

马耀南一介书生，治军除以身作则、关心战士外，特别注重纪律。1939年初春，在邹平城西，部队遭到敌人的袭击，仓促之间，马耀南临危不惧，身先士卒，终于扭转了被动局面。战斗结束后，他查明支队参谋长竟然在家打麻将，他立即命令警卫员将参谋长绑了起来，坚决不要这样的干部，他说：“国民党军队的腐败作风，我们八路军不能有丝毫的沾染。这样的参谋长只能贻误战机，别说当参谋长，当战士也不要。”

1939年5月，三支队接到山东分局关于开展章丘、齐东地区工作，打通与冀鲁边抗日根据地联系的指示，遂于6月初集中部队3000余人，进驻邹平城西北刘家井一带，6月6日，日军搜罗了济南、张店、周村、邹平、惠民、齐东等地6000余人包围了刘家井，马耀南与副司令杨国夫临危不惧，召开了团级以上干部紧急会议，决定打好这一仗，扩大抗日力量。他们指挥部队激战一整天，以简陋的装备，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消灭日伪军800余人，成为山东抗战史上颇具影响的一次战斗。同时，三支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300余人，并且未能实现上级的意图。

1939年7月22日，三支队司令部在桓台县牛王庄驻扎时被敌人发现。敌人纠集附近据点的兵力，很快合围了牛王庄。马耀南率司令部机关人员突围至临近的大寨村时不幸遭敌伏击，壮烈牺牲。

为纪念马耀南，三支队将抗战剧团改为耀南剧团，清河区成立了耀南中学，长山县改为耀南县等。2014年8月，马耀南、马晓云被列入民政部公布的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马耀南二弟马晓云（1906-1944），原名马方杲。曾任东北军营长。1938年4月起任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第七支队队长、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第三支队七团团长。1939年年底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1942年夏，回清河区任清西军分区副司令。1944年1月，任清西专员公署专员兼渤海军区第六军分区副司令员，8月10日，在攻打青城附近王家庄据点时，壮烈牺牲。

马耀南三弟马天民（1910-1939）。曾担任长山城内“恒盛栈”酒店掌柜兼营杂货。1938年1月起任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第一支队队长、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三支队独立营营长。1939年10月，被叛徒出卖，激战中壮烈牺牲。

作者单位：中共滨州市委党史研究院（滨州市地方史志研究院）

原文采自《滨州百名历史人物》，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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