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
文/郜泉州
春光明媚的三月一天,河洛县规划局扶贫工作队女队长王艳 ,一脚踏进嵩阳镇深山山兔子洼村的贫困户富贵家,妈呀,那真叫穷,穷的只剩下两孔半截窑。每孔石窑三米宽,三米高,四米长。窑的后半截石墙上,塌掉了半个墙。要不是靠着石山壁,两孔窑恐怕都要塌下来。老式窑门呢,真像古董,黑不溜秋,厚厚的,还怪结实。一孔窑是富贵家的厨房,里边用石头搭起的一排石板桌上,零星放着锅碗飘勺,半编织袋面,半袋大米,半桶食用油,一小袋食盐。用石头垒起的柴火锅台,已熏的比煤炭还黑。一口能盛三担水的大缸,里边只有半缸水,缸口的周围用铁丝紧紧箍着,从上到下的裂缝依稀可见。院里左右两边的两间偏草房,房顶已塌了多年,木梁斜靠在房里的土墙上,房里的腐草堆了半间房,借助这些肥料的营养,各种野草肆无忌惮地长满房里,臭黄蒿草无忧无虑地疯长,长的足足有一人高。
王艳走进富贵的卧房,窑里放着两张床,两床被子是新的。是村里扶贫送的,富贵的瞎眼母亲穿着一件黑色上衣,半躺半坐在床上,两眼塌陷,黑廋的窄脸,猛一看去,活像一尊黑梨木雕刻的木偶像。
大娘,富贵呢?王艳亲切地问道。
老太太听见有女人来,忙坐起来问,谁呀,找富贵呀,富贵去后泉沟挑水去了。
大娘,河洛县规划局扶贫工作队女队长王艳来帮助你家脱贫哩!王艳的助手——河洛县规划局女工作人员晓雯说。
闺女,俺是天生的穷命鬼,扶贫扶了几年了,工作队来了一茬又一茬,人家大部分都脱贫了,俺家还是年年被国家照顾着。要想俺家进富窝呀,除非鸡子长牙柏叶落,公鸡下蛋驴长角,骡子也会下马驹,铁树开花结果果。
王艳两人一听大娘说的顺口溜怪好听,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王艳坐在床边,握住大娘的手说,大娘,你还是知识分子理,打油诗编得真好听。我们这次来,非让你家脱贫致富不可,叫你看看鸡子咋长牙,柏叶怎样落,公鸡也下蛋,驴能长出角,骡子也会下马驹,铁树开花结果果。
闺女,我是瞎子,富贵是瘸子,家里瞎的瞎瘸的瘸,富贵脑瓜子又笨,咋会不穷呢?俗话说,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俺和富贵的命里恐怕连三合米也没有。我八十八了,穷是板子上钉钉,说不定那一天脚一蹬,就会去见阎王爷,可怜富贵,才四十来岁呀。
王艳和晓雯和风细雨安慰了一番老太太,恰好富贵挑着两塑料桶清水,一瘸一拐回来了,王艳又和富贵交谈了一阵子。走出窑洞门,心里想,富贵和他娘的观念太陈旧了,要不改变,恐怕谁也敢变不了这个环境。她一扭脸,突然看到院子外边东角有一棵水桶粗细、三米高、开满鲜花的榕花树,西角一棵罐子粗细、两米高的碧绿桂树,院子里还有一颗胳膊粗细的梧桐树,国家生态园林规划设计院毕业的王艳心里升起了一束希望,家有梧桐树,何愁无凤凰?如何规划设计富贵家脱贫,王艳心里有了底。
工作队进驻村里后,王艳带领工作队,在村干部和村民的帮助下,将富贵院里的两间草房进行改造翻新,用现成的大梁和部分没有腐烂的椽子,又上山割了一些山草,将房顶铺盖妥当,又将房里用白石灰粉刷了一层,墙上又贴上几张人物国画和几张牡丹丹青画,将两间房子布置的像间新房。然后又将两孔石窑用白水泥垒砌粉了一个层面,石瑶洞变得靓丽起来。王艳和晓雯住在一间草房里,另一间当厨房。一亩大的荒草院子,周围用土坯垒了一圈两米来高院墙,为的是保护院子里的小鸡和树苗。磊砌了个现代化的大门,院里东西两边的榕花树和桂花树格外醒目,整个院像座小庄园。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王艳和晓雯将院里一亩大的荒草地开垦出来,从市园林局分别淘了一些榕树和桂树种子,种在院子里开垦出来的地里。
两个美女住进了富贵家,将富贵家里整理得有条不紊。王艳在院子的东北角梧桐树下建了一座鸡舍,又从养鸡场买来百只小乌鸡,买来一些玉米糁,用青草剁碎搅拌玉米椮,饲养小鸡。又从市园林局淘来了一些花卉苗,种在院子周围,使富贵家里显得格外有生机。王艳告诉富贵,这是你发家致富的种子,以你为主,必须管理好,将来会有凤凰落在你家,我们还有村里其他扶贫工作。富贵听说有凤凰来家里筑巢,半信半疑。不过,从此后,富贵瘸着腿,又喂鸡又给树苗除草浇水,还管理着一亩责任田,干得更欢了,瞎眼母亲也出来帮忙。
一年后,兔子洼村十多户贫困户基本都脱了贫,独有富贵家还达不到脱贫标准。此时,院子里的半亩地的榕树苗、桂树苗可长的有1米多高了,小鸡长成了大鸡,下蛋更勤了。这时,看到时机成熟,王艳在手机的网上发了两条广告,一条是“兔洼村富贵家院,质高价廉土鸡蛋,绿色食品营养高,每枚鸡蛋售一元。榕花桂树有千棵,家种两棵福运连,每棵仅售100元,顾客来晚别遗憾。”
一连多天,富贵家的门口停满了各种小车,院里挤满了买鸡蛋、要树苗的人,忙的王艳、助手及富贵满头大汗。
一段时间忙完后,王艳算了一下账,吓了一跳,一万多枚鸡旦卖了万余元,一千多棵榕花桂树苗竟卖了10万余元,当王艳将存款本交给富贵时,富贵舌头伸出半天蜷不回去,乖乖,我咋一下子变成了全村有名的富裕户?
有钱了,富贵家各种餐具、电气设备齐全,又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既做生意又做代步车。王艳又将富贵家里规划设计了一番,和工作队员们一起,在村干部和村民的协助下,把两孔石窑改造为延安式窑洞,两间草房变成了两间砖混水泥房。整座院落土洋结合,像座标准式的别墅庄园,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还捎带着买走土鸡蛋。
王艳和王富贵的事迹同时上了市里的电视和报纸。当记者采访王艳后问,富贵家两年由贫变富,你做出了大贡献,你应该高兴吧?王艳说,这是河洛县规划局党组织部门的支持,下有村干部和村民的帮助,共同帮助王富贵脱了贫。不过,我还高兴不起来,因为富贵是个天生残疾人,母亲又是个盲人,如果富贵能娶个老实孝顺的妻子,照顾好两个残疾人,我心里才高兴哩。如果那位姑娘愿和富贵结缘,结婚时我情愿送她一辆红色摩托车作嫁妆。
十一国庆节前几天,富贵突然给王艳打来电话,说国庆节结婚,让王艳去当证婚人。王艳兑现承诺,从河洛县城里摩托车门市部挑了一辆红色电动车,当天用局里的工具车送到兔子洼村。
婚礼上,河洛县的副县长来了,河洛县规划局长、镇长、村支书、村长共同主持婚礼,河洛县报社、电台、网络、电视台记者也闻讯赶来了,县长亲自点赞河洛县规划局的高质量扶贫,表扬了王艳科学扶贫的事迹,评价了富贵勤捞致富的精神。婚礼上,当王艳读完证婚词后,记者问起新娘为什么和富贵结良缘时,新娘爽快地说,富贵勤劳致富又有孝心的精神感动了我,共产党员、扶贫工作队长王艳一心为貧困户着想的精神更使我感动,我不是为了得到王艳一辆红色摩托车,我佩服的是王艳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敬业心、一颗为老人着想的孝心、一颗让贫困户脱贫致富的慈善心,这是我30多岁的老姑娘彭荣花和王富贵结缘的原因。
婚礼上,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只见富贵和榕花向观众鞠躬后,走下彩棚台,富贵骑上王艳送的三轮红色摩托车,车斗里坐着富贵的母亲和榕花,榕花举着手里的红纸牌,上写着:规划局扶贫进兔洼,富贵有幸结榕花。千年柏叶会落地,铁树开出大红花。共产党实现农民梦,荣华富贵遍中华。
此时,百只带着荣华富贵彩带的气球,迎着火红的太阳,向东方冉冉升起,使婚礼达到了高潮。
作者简介:
郜泉州,男,河南省郑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巩义市作家协会会员,《奔流》作家文学院学员,文学作品散见《人民日报》、《中央党建杂志》、《中国人民政协报》、《中国县域经济报》、《中国城乡建设杂志》、《中国建设报》、《河南日报农村版》、《中国商业文学》、《中国信息报》、《奔流》、《时代报告》等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上刊登,多篇文章在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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